沒曾想有一日會遇到昔日溫柔的青梅葉初雪,他曾幻想過無數次兩人相遇的場景,他想過葉初雪一定很難接受他背著她嫁人。
但是他會告訴她,他是被父母逼著的,他也不想的,自從嫁人後他無時無刻都在思念她,卻從來不敢去打聽她的消息,因為他知道他配不上她了。
公婆的磋磨,妻主的冷漠,令他的身心每日都煎熬著,這些年每夜入睡都在幻想,如若兩人順利成親,日子該多美好,可夢醒後,他依舊被困在宅院裏。
但.....他從未想過,再次相見,是這樣一幅場景,隻記得,那也是深秋的天,天正收起最後一絲昏黃,萬家燈火次第亮起,嫋嫋的炊煙飄到雲彩裏。
葉初雪冷著一張臉向他走來,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瞧錯了。
誰知葉初雪站到他麵前就是狠狠一巴掌,清脆的一聲響後他隻覺得天昏地轉,心底上的酸澀忍不住地湧上來,好像整個心被她不留情麵地撕裂。
“你賤不賤啊?居然委身給一個年長你十五歲的女子。”葉初雪上來就是質問,不關心他這些年過得好不好,也絲毫不在意他的臉麵。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許多人都駐足看戲。
“江離,你記不記得你曾答應過我什麼,你說此生非我不嫁,你說會等我回來,我才離開多久,你就貪圖榮華富貴嫁給他人,你就這麼賤,這麼耐不住寂寞?我真是看錯你了。”
葉初雪這番話引得周圍人竊竊私語,眾人看向他的眼神都變了,從那天起,他除了有個克夫災星之稱,還多了一個風流下賤的名號。
最令他不能接受的是,父母的突然來訪,母親逼他交出手中的銀錢,他不肯,妻主一家雖然相繼離世,但他沒有子嗣,產業沒有落在他手中,他隻得了一些傍身的銀錢,這些錢以及這個住所是他全部家當。
索要不成,父親卻示意同胞弟弟摁住自己,強搶!事後他去了衙門,官差領他回家悉數要回了銀錢。
母親得知此事,讓兄弟將他摁住,親自上手教訓了他一番,他也委屈過,回想起曾幾何時母親是最為疼愛他的。
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他得知...葉初雪要娶夫了,娶的還是自己同胞弟弟,母親命令他拿錢為弟弟添禮。
得知葉初雪又要趕赴京城,他心中帶有一絲期盼,他去找了葉初雪,他想告訴葉初雪他的窘境,告訴她,他的身不由己。
次日一早他收拾妥當了,天色才不過剛熹微,朝露與晨霜覆蓋在枝頭,枯黃的碎葉打個旋兒從枝上落下,青石板橋頭已經遍布金黃色的梧桐葉,一路上還少有人行走,隻有間或幾聲司晨的牝雞咯咯啼叫。
他們走到渡口處,青石扶欄邊風還有些刮臉,一棵開的正盛的桂花樹正半斜著壓在水麵上,被天風吹落好一片花瓣,細碎的花瓣沿著水波紋路浮浮沉沉,四散開去,水麵上都是細碎的黃色花瓣,像金色的花海。
他看見自己的胞弟江雨將小包袱交到葉初雪手中“願葉姐姐此程去,平安報與知,不問功成否,見物如相思。”隨後江雨將自己的一縷青絲放在葉初雪手心裏。
葉初雪握緊手中的一縷青絲,仰頭朝江雨微微一笑,目光溫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陽下漾著微波的清澈湖水。
“你且在家等我,回來我們便成婚。”葉初雪聲音宛如鶯初囀,讓人禁豎起耳朵想要直聽她說去。
她踮腳在江雨嘴角落下一吻,江雨羞紅了臉,了表心意道“無論多久,我都會等,絕不會像哥哥一樣。”
葉初雪忽的冷了臉“別跟我提你哥,那個浪蕩貨不配跟你比,一想到之前我與他的過往就令我惡心。”
後麵的話他不願聽,狼狽的逃離渡口,他的一顆真心被慢慢澆滅,身上被晨露沾濕,胸腔裏是混著晚秋清新潮濕的氣息。
自那天起,他發誓要尋一個模樣好,性格好的娘子,還要當正兒八經的正夫。
這樣才能向家人,向葉初雪證明,他過得比他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