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
應夢憐被訓斥得抬不起頭來,腦袋埋在床單上,打濕一大片。
“我不是...我沒有啊......我真的是愛他的.....”
又突然反應過來,紅著眼眶抬頭:
“——等等,付穎是誰?”
陳曉“嗤”的一聲冷笑出來:
“小時候就一直在父母為你打造的象牙塔裏享福,結婚後也被爸爸保護得太好,你始終未曾從他們給你構建的童話裏脫離出來,自然什麼都不會知道。”
“——那是爸爸用來整頓陽城的刀,他最得心應手的棋子,他忠實的信徒之一。”
“是他的暗麵。”
“——類似於今天的流凰的角色嗎?”
陳曉歪著腦袋:
“……流凰又是哪位?”
“……”
聽完應夢憐的敘述後,她又皺著眉頭:
“不可能會是她。她本來就是黑道的二代,爸爸不會喜歡這種本來就有顏色的紙……按理來說應該應該會先把她的過去完全摧毀掉,再正式投入使用的…”
“比如你剛才說她身上有半身的紋身,那可能對她來說象征著過去的某段光陰。棋子是不需要有過去的……按理來說爸爸肯定會把她的紋身洗成他自己的頭像。”
“但風已經吹起來了,沒有讓爸爸調教新人的時間。現在又急需用人。”
“……她隻會是棄子。不能和付穎相提並論。”
“你…”
應夢憐被說得臉色慘白:
“你怎麼把陳楓說得這麼壞,這麼冷血啊?他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人嗎?你怎麼能這樣說他?”
“那也是爸爸的一部分...不,他的大部分。他對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態度,隻有很少很少的人在他這輪黑色太陽的照耀範圍以內,其他沒被照到的都是泯滅。”
陳曉還是笑:
“多可笑啊應夢憐?他把他全部的善良都擠給了你,你卻把他最後的良心也踩碎了。”
“我…我沒有……”
“爸爸能壓過你的那些主人們,能把你從地獄拉出來,當然隻會比你那些主人更壞,更惡。”
“你都沒看見過他的惡,那更不可能看見過他的脆弱,他這一生的血和淚,別口口聲聲說愛了,不可笑嗎?”
“你一生都是在被人愛著的,把這些都當做理所當然,自然不知道該如何愛人。”
“你現在年輕,漂亮,有錢,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光,不要禍害他了,好嗎?當我看到爸爸在這個時間點就已經和你認識的時候,我的心都涼了半截。”
“……”
應夢憐不回應,隻是抽泣。
“啊…”
陳曉說完這些,長吐出胸腔裏的怨氣,又忍不住痛呼起來,捂著腦袋在床上打滾。
“陳曉?!你怎麼了?”
應夢憐看到這幕後,也顧不上擦眼淚,把陳曉擁進自己的懷裏,為她按揉著腦袋,想要減輕她的痛苦。
陳曉這時才真有了幾分小孩子的樣子,雙腿在空中撲騰著,哇哇大哭:
“你走開,我討厭你!”
“我知道,我知道…別說話了,這樣會更頭痛的。”
“……”
“嗚嗚…”
“喝點水嗎?”
“嗯…”
“我去拿床新被子,在床上躺一會兒好嗎?”
“嗯…”
“我給你揉揉腦袋好不好?是這裏痛嗎?”
“嗯……”
“要吃止痛藥嗎?”
“不要…”
陳曉像一隻受驚的小獸,被應夢憐按在懷裏哄了半天,情緒終於被撫平,痛感似乎都有所減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