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切沃伯爵的信使昨天就已經到了,德巴爾內都很清楚,明天,血腥馬力就會去基切沃,參加籠獸鬥。盡管這位勇士確實讓德巴爾重新煥發了生機,但是,沒人相信他能從基切沃的鬥獸場活著回來。沒人。
烈日一如既往的灼熱,老桑切斯很滿意地看著囚犯們三五成群地被灼熱的陽光曬的毫無氣力,就像是死狗一樣。有些常常被奪走食物,骨瘦如柴的家夥,很快就會中暑,然後昏迷倒在地上。沒人會去扶一下他,即便他過去是個非常名聲顯赫的貴族,甚至是一方大盜,在一區,誰也不會幫誰。而第二天的早上,冰冷的屍體就會被扔到監獄外麵。就是那樣。
除了血腥馬力。
這是個顛覆規則的新人老大,但是,不得不承認,整個德巴爾的囚犯們都渴望得到馬力的庇佑。盡管這看上去是那麼的可笑。
“亞罕……”馬力靠著滾燙的岩石牆壁,身子藏在陰影裏,總算沒有讓毒辣的陽光曬在身上。他閉著眼睛,有些冷寒地抬起了頭,看著維京大漢。馬老大從來沒有這麼渴望要幹掉一個人,從來沒有。他發誓,一定要讓塔樓裏的那堆肥肉成為一堆肉渣,讓那個渣滓嚐盡恐懼。
“頭兒,您有什麼吩咐。”亞罕十分平靜地低頭,他比馬力高了不止一個頭,從身高上來判斷,他大概有兩米一十以上。
馬力雙手手指交叉,黑色的長發被汗漬打濕,仿佛是浸泡過的布條一樣,垂在前麵,肮髒混亂的胡子堆滿了臉頰,無比的粗獷。雙眼黑色宛如月夜,深邃的讓人戰栗不已。
周圍的嘍囉們頗為緊張地給馬力扇著風,盡管他們熱的滿頭大汗,但是絲毫沒有覺得這有什麼痛苦。相對於在各個老大之間掙紮,血腥馬力的庇護之下,他們至少每天的食物不會被別人搶走。能夠幫馬老大扇涼風,似乎是表明忠心和表達敬意的一種機遇,甚至有人無數次地向自己的同夥賄賂食物,隻是為了得到一個這樣的機會。
黑暗之中,得以存活者,不擇手段。
“你……想回家嗎?”馬力突然嘴角一彎,露出了一個幾個月來最邪惡的笑容。這笑意是如此的平靜和淡然,仿佛脫口而出即是承諾,宛然不把德巴爾放在眼裏。這種自信和氣度,深深地折服了周圍的仆從。這些囚犯,不管是哪個人,過去都曾經在一方小有名聲,雖說未必有艾普魯斯和巴繆那種地位,但是很辣和堅韌的個性,又豈是那種普通人可以了解的?
但是正是這些家夥,在德巴爾內,也不得不遵守規矩,也不得不去巴結一個又一個的老大。
馬力這一句極度邪惡的問話,讓原本淡然的維京大漢雙眼灼熱,嘴唇哆嗦,眼眶眼看著就要濕潤,卻被馬力一聲低喝,“別他媽的在老子麵前掉眼淚!別像個娘們兒!”
“是!頭兒!”
亞罕咬緊牙關,閉上眼睛,許久後才緩緩開口,竟然有幾分期待地問道:“頭,我、我還能回家嗎?”
維京大漢抬頭想得到答案,他等了許久,並沒有看到馬力的回答。隻是映入眼簾的,是白森森的牙齒,得意自豪的笑臉。
“相信我,即可回家。”馬力很平靜地說出這麼一句話,左右幾個扇風的嘍囉驚愕在那裏,居然忘記了扇風,馬老大冷哼一聲,反手就是一個耳光,將一旁的可憐蟲抽倒在地,隨後吐了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