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的伸了個懶腰,不用看鍾,張銘就知道,六點了,他的生物鍾這麼些年來從來就沒出過錯。打著哈欠踱到窗口,猛的一拉窗簾,柔和的陽光頓時鋪滿了整個臥室,輕輕推開窗戶,一股冷冽清澈的空氣撲麵而來。
猛的一個激靈,張銘睡意全無,深深的吸了一口,滿臉的愜意,半天之後這才緩緩呼出。
打開廚房的冰箱,呃,存貨已經不多,是時候該補補貨了。
刷完牙洗完臉,在衣櫃裏挑了件紅色的運動服,張銘這才施施然地出了雖小卻異常整潔的公寓。
時間還早,別說小區裏的小賣店,就是市區的大超市大多也沒開門,張銘在小區裏慢跑起來,等跑到公園時,已經微微地出了一身汗。
張銘若無旁人的走到了一堆大爺大媽的身後,跟著音樂打起了太極拳。
一個二三十的年輕人混在一群六七十歲的大爺大媽裏麵打太極拳,穿著還是如此的紮眼,居然沒有引起周圍哪怕一丁點的騷動,足見張銘已經是這裏的常客,眾人見怪不怪了。
“老板,一碗豆漿,兩根果子。”
張銘在路邊的一個早餐攤旁坐了下來。
“在這吃還是帶走?”
“在這吃。”
“好咧,就來。”
老板麻利的將一根油條卷好扔進滾燙的油鍋,隨即用一雙長長的筷子夾了兩根油條放到了張銘麵前早就準備好的盤子裏。
“漿子一會就來。”
“恩,行。”
張銘嗬嗬一笑,伸出筷子,夾起根油條,咬了一口。
神情複雜地看了眼馬路對麵那熟悉的店鋪,那曾經屬於他的地盤,此刻已變成了一家天津湯包的專賣店,門庭若市,哪裏還有絲毫修車店的痕跡。
“那激情飛揚的歲月終究還是離我遠去了。”張銘滿是傷感的嘀咕了一句,喝了口豆漿。
咦?這漿子挺濃嘛,老板是個厚道人!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這兩三年來,知道張銘底細的人唯有昭叔一人。當張銘打掃門口滿地玻璃渣子的時候,突兀出現的四輪摩托車車印使得他之前所有的疑惑豁然開朗。
道奇戰斧!
隻有道奇戰斧才有四個輪子,而自己的店鋪卻從來沒有修過道奇戰斧,事情已經不言而喻了。
在張銘沒有參加任何比賽之前,他雖然也經常跟著昭叔一起觀看比賽,但為人一直很低調,倒也沒人注意到他;等到他後來參加比賽,一炮而紅之後,每次出現又都戴著頭盔,別人想關注,想留點影像資料也已經不可能。
修車店的房子還有營業手續,都是昭叔幫他跑下來的,錢雖然是他自己出的,但店鋪能開起來,功勞起碼有一半屬於昭叔。
玩賽車的,大多脾氣比較暴躁,難免有人輸不起,既然玩車玩不過,那就玩人。
這個修車店唯有昭叔知道,昭叔從來沒向任何人透露過張銘的信息。
任誰也不會想到,這裏那個老實巴交的店主會是大名鼎鼎的“黑色旋風”,所以,自從“黑色旋風”一炮而紅之後,他這裏依舊安逸的很。
然而這個安逸終究還是在他最後一場比賽之後被打破了。打擊報複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敵明我暗,從此以後無窮無盡的騷擾,張銘雖然有一顆精於計算,善於分析的大腦,但卻缺乏有效的製裁手段,所以,唯有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