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費不齊從笙兵營及門客中挑一些武功了得,忠實、可靠之人組成親兵,在我周圍護衛。對州於派來細作之事不能說得太明白,隻告訴他留心可疑之人。當令他送州於賞賜的美人到笙湖別院居住,並派人監視時,費不齊明顯一愣,卻並未多言。
太廟位於王宮東麵,三間殿堂聳立於夯土高台上,兩旁低矮小殿立於左右,隱隱與王宮連成一體。守位兵士威風凜凜封了通往太廟的大道,百餘人在殿門前黑壓壓站了一片,有富貴之人,也有平民百姓,足見王叔季劄在吳國舉足輕重地位。沿石階緩步而上,進入大殿,王叔立於先祖位前,一襲玄黃衣衫,發玉冠束起,儒雅中透露出浩然正氣。
大殿內肅穆莊嚴,跪拜叩首,供上玉壁,手中香插入青銅香爐那一刻,鬆了口氣,我是公子光了。王叔神色複雜的看我一眼,臉上始終凝重,並無喜色。拜祭過列祖,特意在先君諸樊位前跪了一會,思慮萬千,直至坐入馬車內,盯著太廟大殿一陣心血澎湃,多日奔波為得不過這一刻。
正欲命遊離趕車離開,見車前站了一人,十七八年紀,一襲月白衣衫風姿卓越,“大哥!”五官俊朗,眉目看著有些熟悉?我走下馬車,“閣下是?”來人流露一絲苦笑,“夫概。”是齊夫人之子夫概,在他身邊並未看到耀,“耀今日有事未來。”詫異於他的敏銳,忽然冒出個兄弟,我有些怔愣。“夫人可好?”夫概的意圖我不是很明白,笑了笑,“母親身體康健,有勞掛念!”
夫概憂鬱一笑,“小時候,父王身邊諸位夫人,屬夫人對我最好。”說完看著太廟,神情中掠過陰鬱,“大哥能與夫人母子相認,我與母親倍感欣慰,夫人這麼多年的苦終於熬到盡頭。”隨即看向我,“大哥今日拜祭先祖,得族人承認,可喜可賀。”
不曾聽母親說起過齊夫人,夫概封地概邑離都城頗有些距離,先君薨後,夫概與齊夫人居概地,王城中有一別院,卻很少回來。與夫概攀談一會,夫概又問了一些關於闔瓠夫人的事,約好改日前去拜見夫人後回了別院。
回到笙邑,為此事府中自是熱鬧了一番,拜見恭賀之人絡繹不絕。到傍晚,前去笙湖別院見闔瓠夫人,夫概與齊夫人以及耀之事是一定要問清楚的。聽被離之言,概邑、奉邑各有兩千多戶,概邑產桑之地,奉邑有魚鹽之利,都是富足之地,希望這會是助力。
走進梅林,隱隱有清脆笛聲時隱時現,恍若仙樂。下了車,尋聲前往,笛聲越來越清晰可聞,時而高亢,時而低吟,似能攝人心魂,又似能滌蕩心靈,令人心生愉悅。湖邊一開闊地,一襲白衣隨風飄搖,是州於賞賜的美人。
笛聲越發飄渺,她似對眾人攪擾充而不聞,笛音衝到一高亢嘹亮處,驟然而止。她回過身,淡淡地看著我,似乎我本該在這裏聽她吹笛一般。“妾身拜見主人。”對方才失態有些惱怒,“婦人家孤身一人來此偏僻之地,是要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嗎?”她臉色一白,黝黑眼睛直直地盯著我,“主人儒雅名聲妾身在雍邑多有耳聞,妾身敬重主人高潔,主人為何侮辱妾身?”
一卑女有如此膽量同主人說話嗎?獻給大王的美人雍邑豈會不經調教就送過來,“你可有名字?”“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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