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結婚時他一定會送上祝福,可這幸福如果不是源自他的施舍,那就不會是讓人羨慕的幸福。盡管他一向有淚不輕彈,但當往事還會浮現在他的心頭,情之所至他還會灑一滴淚。哪怕時間去了哪兒藏起來他照樣能回憶起那時的模樣,那時的時光盡管來去匆匆但畢竟留下了光輝的足跡可供日後追尋。不一會,他和朋友們分手了。他人要他一塊走,他立刻找個理由拒絕了。他之所以這樣拖遝是因為心裏尚有一絲希望,他還想再看她一眼,哪怕隻是遠遠的看一眼。他等了很久不見她出來才聽任腳步帶自己回家。
夜景如同過往那般美不勝收。在他還是孩子的時候,他就渴望可以站在雲端眺望這般美妙的夜景,但曆經社會的打磨他慢慢明白:即使景色再美,如果隻有一個人,那也是索然無味的。奪目的夜景觸不動他那顆寂寞的心,遠處的高樓大廈在他眼裏隻是過眼煙雲,昨天和今天隻是數字的跳動,唯一撥動他的心弦隻有身邊來往的對對情侶。看到情侶不時地秀恩愛,他不免情緒低落。這種情緒很快就蔓延開來直到讓他覺得天大地大卻無他容身之處。他弄不懂自己為何落到這樣的境地,他念書時無論如何想不到會是這樣。如果他學點鑽營的本領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要看人臉色。
不時有一輛出租車停下來,可他還想留下來買包香煙。他有心向前輩學習徒步二萬五千裏的技巧,但他的意誌很薄弱,他隻走了幾裏地就質疑起自己的選擇是否明智。在他體力不濟準備投降時,一輛汽車在他身後停了下來。
“要搭車嗎?”按完喇叭女司機問。
他不用回頭便知道是阮黛玉,但她是否有意為之就不得而知了。他轉過身朝她走去。
“你什麼時候改行開出租了?”他趴在窗口問。
“我不是司機,我是在開出租車打劫。”她說。
“跟我說說,自那以後有多少男人被你劫財劫色?”
“加上你剛好是100個。”
“再找一個女孩如何,這樣你就可以一箭雙雕了,那樣你也會更有成就感。”
“那不便宜你了。”
“我求之不得。”
空氣裏彌漫著著一種曖昧不明的味道,他非常熟悉這種味道也善於把它玩弄於股掌之中。他不想被人看破心思,如果開了口而導致話語權讓出,那無疑劃不來。誰也不想打破冷場,隻是聽著音樂來填充沉悶的空氣。車子開得慢吞吞,也許要表達不滿,她賭氣的按了按喇叭。“你是忘了怎麼說話嘛?”她關掉音樂說,“我不是那麼讓你討厭吧?”
“不是啊,我在練習憋氣。”他說。
“有助健康嗎?”她氣呼呼的轉過頭,“改天教我練。”
“很漂亮的車子。”他吞吞吐吐的說,“司機也很漂亮”他轉頭望著窗外。
“你說的是真話才好。”她失望的望著他。
“這是我第一次坐寶馬,我很開心。”他笑著說。
“這是我第一次免費開車搭帥哥。”她的臉上顯出很開心的表情。“我也很開心。”
“看來今晚最幸運的是這輛汽車——它居然有幸搭載了我們。”
兩人侃侃而談,有那麼一會仿佛回到了過去無話不談的時候。那時的快樂時光令人難忘,如今再回想起來不免令人感慨萬千。他的眼神還是那麼遊離,讓人不忍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患了憂鬱症。不知不覺間汽車到了目的地,他讓司機把車子停在樓下。
“停那裏就可以了。”他指著離家不遠的空地說。
“OK。”她回答。
“如果她不在,我還可以請你上去喝杯茶,但——。”他不應該撒謊,可不搬出前女友他怕自己美色麵前會把持不住。
“我也是女人,我能理解。”她一臉失望的看著他,以為他會邀請她。
“改天再請你。”他說。
他頭也不回,直到他想起一件事才停下腳步。車子快開動了,他大步追上去。“晚安。”他說。
“晚安。”她失望的看著他。
她一定氣壞了,可他一點不在乎。既然無法回不去,那隻有朝前看。不是有人說過,你永遠不知道會吃到什麼口味的巧克力。或許明天一覺醒來,什麼都忘了也說不定。隻是找個可以結婚的女人,去大街上隨便找一個就能帶回家生孩子,唯一的區別的就是你是否在乎愛情。屋裏的燈打開了,但見地上滿是垃圾和雜物,空氣裏彌漫著飯菜的餿味。發出怪味的紙巾扔的到處都是。在女友還沒跟他徹底分手前,他一向嚴格要求自己。現在他們徹底完了。等到明年再收拾屋子也不遲,反正這房子是租來的,犯不著這麼愛惜。他頭痛欲裂,腦子裏像長了條蟲子,咬的他不得安生。困意又主動襲來,他連衣服都沒脫就爬上床,關掉燈,抱緊被子呼呼大睡。這被子上至今還留有她的餘香,伴著女人的香味睡眠才有質量。他五味雜陳的想著過往的幸福點滴。她已經離開了一個月零四天,他還是無法翻過這一頁。他就是如此的沒出息,簡直把男人的臉都給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