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是中國人在論及某種內在關係時常常喜歡使用的一個關鍵詞。應該也是緣分吧!使我在偶然向必然的轉化中,在離開武義20多年後又回到武義,完成了《新鄉土中國——新農村建設武義模式研究》(以下簡稱《新鄉土中國》)的課題研究。說實在的這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但事實上卻實實在在地完成了。所以,當最終成果擺在課題領導小組諸位成員麵前時,我心裏想:這不是緣分又是什麼呢?

2006年9月28日本課題通過專家評審後不久,我心中懷著對武義無限的感慨之情,帶著《新鄉土中國》的書稿到了北京中央民族大學,一邊給博士生上課一邊對書稿進行最後的修改和潤飾。

在徐桂蘭,以及我在京的博士生海路、孫亞楠、林敏霞的協助下,經過近10天的努力,今天終於殺青,放下文稿方知入夜已深,從留學生公寓5樓窗口,俯視中關村南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車流,望見紅光閃閃的汽車尾燈、大大小小的遠光燈近光燈與街對麵湖北大廈高聳樓頂的霓虹燈、樂聖大樓的招牌燈、大道兩旁的廣告燈箱交相輝映,組成的北京都市夜景,讓我一下子想到了在武義進行田野考察時,近2個月的日日夜夜。特別讓我想起武義縣城紫金五聖廣場、熟溪江畔的大小商店閃爍的紅、綠、蘭、白、黃五彩霓虹燈,與江濱路上川流不息的汽車、在江濱路兩岸綠化帶及花園廣場的映襯下形成的那一幅美不勝收的夜景。雖然一個是首都北京夜景的一角,另一個是縣城夜景的一側,可從城市圖像視覺的衝擊來說效果是一樣的。武義真的變了,20多年前我離開時,留在我記憶中貧窮落後、荒山禿嶺的景象,而今天我離開時,留在我記憶中的卻是欣欣向榮和山清水秀了!

說是緣分,其實細究起來,都是有內在聯係的。雖然這次我與徐桂蘭,我的博士生羅彩娟、海路、孫亞楠、林敏霞,碩士生黃蘭紅、吳桂清,以及武義縣的高濟敖(縣委辦副主任)、陳宗瑞(縣府辦副主任)、王文政(縣委宣傳部副部長)、金福喜(縣農辦副主任)、陳先林(縣農業局副局長)、鍾朝輝(縣委辦室務會議成員)、張良光(縣人大原辦公室副主任)等同誌組成的課題組,在縣委、縣政府,以及各有關單位的鼎力支持和幫助下,經過一個多月的緊張而有秩序的田野考察,撰寫了近40萬字的《新鄉土中國》,拍攝了2千多張照片。8月28日,又經以中國社會學學會會長、中國人民大學鄭杭生教授為評審委員會主席,由華東理工大學社會學係主任曹錦清教授,浙江省農辦副主任、浙江大學顧益康教授,《三農中國》主編、華中科技大學社會學係賀雪峰教授、浙江大學中國農村發展研究院院長黃祖輝教授,浙江師範大學社科處副處長陳華文教授等6人組成的評審委員會,對《新鄉土中國》進行了評審,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專家們認為《新鄉土中國》“既可作為武義縣的一份曆史的總結,更可為全國乃至世界提供一個新鄉土中國的圖像”。其實,這一切並不是我們有什麼超人的能力,正如顧益康教授在評審中所言:不是徐教授有什麼神奇的能力,恰恰是因為他在武義工作和生活了20年,這20年就是他的功底。沒有這20年功底,不可能有這個課題,也不會做這個課題,也做不了這個課題。

事實正是如此,這個緣分的內在聯係就在這裏。這次田野考察雖然隻有短短的一個月,稿成後修改僅花了一周時間,但其內在聯係就在於20年與1個月的關係。從1965年到1985年,我在武義工作和生活了20年,作為一個非武義人,20年的生活經曆,從20歲出頭的年青人,在這個非正式的田野中,一方麵是我作為一個異文化者進入武義,對武義的方方麵麵有了切身的體驗和深切的感悟;另一方麵是武義政治、經濟、文化的方方麵麵對我的熏陶和涵化,用武義人的話說我是武義人的女婿,可以說20年來我生活在武義的風風雨雨,坎坎坷坷,對我來說是刻骨銘心的。盡管離開武義20多年了,但2006年一回到武義,看到發生了巨變的武義,一下子就把我震撼了!20多年來從事鄉村研究,見到大多是貧困落後的鄉村。近幾年來我在探索中國農村何處去的問題,在大有千金難求一答案之時,一見到山清水秀、欣欣向榮,人民富起來了的武義,衝擊我大腦的第一印象:這就是我心中的新農村!這就是我夢中的新鄉土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