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如血殘陽逐漸西沉,給整個世界都披上了一層昏黃的紗衣。在那連綿起伏、雄偉壯闊的群山之間,有一座寧靜而祥和的小村莊靜靜地坐落在那裏。
村中人皆是農人,結束了一天的農忙,結伴返回村中。
在村邊的一間院子內,一身披麻的婦人正跪在一棺材前,而她的身邊,還有一孩童,由於年齡太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左看右看,趁著婦人不注意,溜了出去。
那孩童邁著小腿,跑到了院外,忽看見一隻花蝴蝶,伸出小手,想要將其抓住,但那花蝴蝶豈會如此容易被抓住,搖曳著翅膀往樹林裏飛去。
孩童也跟著花蝴蝶,一蹦一跳地跑進了樹林,可他剛剛進入,花蝴蝶就飛得無影無蹤了,孩童失落了一下,剛準備回去,卻忽然被一隻大手按住。
黑暗中,芻文露出一絲笑容。
太陽已落,天色漸晚,披麻的婦人才發現孩童已經不見了,她焦急地四處尋找。
“豆豆!”
“豆豆!”
“豆豆!”
婦人一邊大喊,一邊在尋找著,眼中已經被急出了淚水,這時,一黑發少年出現在她麵前。
黑發少年看著婦人,抬起手,把手中的東西示意給婦人看,同時做出一個噓聲的手勢。
他的手中拿著一個小小的鞋子。
第二日,一個消息在村中傳遞著。
“什麼,那趙寡婦說要擺席?”
“可不是嗎,她婆婆不是去世了嗎。”
“她婆婆都離世三天了,怎麼今天才擺席?”
“那誰知道,她還說了,大家可以免費吃席。”
“誒?奇了怪了,這趙寡婦圖什麼呢?”
“她說她是想‘贖罪’!”
“哦,那我明白了,這趙寡婦應該是覺得自己克死了丈夫,現在婆婆也死了,想要擺席做善事呢……”
“嗯嗯,應該是,你去不去?”
“去!肯定去!”
一時之間,眾多村民湧入了趙寡婦家院子裏,有些村民早飯都沒吃,有些人手裏拿著布袋,看樣子還想拿回去一些。
更有甚者拖家帶口,連家裏還不會說話的孩童都帶了過來。
這裏已經擺上了碗筷,眾人進來以後,紛紛就坐,一邊閑聊,一邊詢問什麼時候可以開吃。
而趙寡婦對此隻有一個回答:
等村裏人都來了再開吃!
為此,有些村民甚至離開座位,趕緊去村裏,呼喚其他人。
而看著村民越來越多,趙寡婦則埋頭奮力炒菜,有些人過來跟她打招呼,她則笑臉相迎,說上一套固定的說詞,然後繼續低頭炒菜。
“誒,趙家媳婦,你家豆豆呢?”
一個頭戴圍巾的婦人笑問道,趙寡婦聞言,怔了一下,隨後露出笑容,說道:
“豆豆啊,他在裏屋裏待著呢,這孩子太淘,老是搞亂,我就讓他在屋子裏待著了,現在沒動靜了,八成是已經睡著了。”
“是嗎,這孩子……”
那戴圍巾的婦人還想說些什麼,但卻被趙寡婦拉著,帶到了一個座位上。
“行了,王姐,你就等著吧,馬上就開飯了,馬上!”
說罷,趙寡婦不斷留著原地的王姐,跑回去繼續炒菜。
她一邊炒,一邊往裏麵倒調料,倒著倒著,她拿著一包白色粉末,卻頓了一下,猶豫了一會,才緩緩往裏麵倒了進去。
不多時,村民們來起了,趙寡婦端著飯菜挨個送去。
村民見飯菜上來,因為已經餓了半天了,早已顧不上形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趙寡婦看著這一幕,伸出手下意識想要阻止,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縮了回去。
她的眼角流下一絲淚水。
但眾村民因為吃飯,卻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她,就算有,也隻是以為趙寡婦這是因為婆婆逝世傷心而流的淚。
這時,一個黑發少年走進了院子,他看了看趙寡婦,趙寡婦看見他以後,眼神中滿是閃躲。
黑發少年則是沒有在意,看著村民們狼吞虎咽的樣子,露出一絲微笑,隨後在一個角落裏坐了下來。
一農家大漢,正吃著米飯,可剛咽下米飯,剛準備夾一筷子菜,卻忽然感覺一股強烈的困意湧上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