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下午人流擁擠，一個眼睛靈活、長相滑稽的少年提著書包有氣無力地從縣第二中學大門口晃了出來，隨後有個戴眼鏡的漂亮女老師攆出來聲色內荏地叫道：“趙夕陽，有種你就別回來！”
“回來，還回來幹什麼？現在又不允許師生戀……”名叫趙夕陽的少年嘴裏吐著氣泡，嘟囔著擠入了人群。
“你……你回來……”女老師氣急，見趙夕陽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跺腳咒罵道，“你個死小子，當真是死氣人了！”說著氣呼呼地掏出手機，對著手機憤憤不平地訴說著什麼。
而趙夕陽卻躲在人群裏愧疚地望著打電話的漂亮女老師，喃喃道：“……老師，我辜負了你的期望，是我對不起你……”說著揉了揉眼睛，卻發現根本就沒有眼淚，尷尬地咧了咧嘴，接著道，“我本來就不是讀書的料，今天又出了那種讓人討厭的事，你讓我還怎麼呆在學校裏嘛？再見了，再見了張苗苗老師……我會想你的！嗯……還是算了，想老師是不對的……”
什麼人嘛？
車流擁擠，趙夕陽很快就拋開了低落的情緒，想著以後就自由了（而脾氣暴躁的老爸與自由比起來，顯然自由站了上風），一雙澀眼又及不老實的東瞅西瞅，搜尋著能夠滿足精神欲望的目標。
“嗷……你走路沒帶眼睛啊！”一個臉上長滿了青春痘的辣妹子一甩自行車龍頭，氣急敗壞地罵道。
“我是沒帶眼睛。”趙夕陽刮著鼻子綠著眼睛道，“可你長滿了眼睛為什麼還是看不見呢？”
“什麼意思？”辣妹子盯著趙夕陽的背影琢磨了半天，直到趙夕陽都消失在人群裏了，才氣炸了肺地暴跳道，“我砂了你……”
可惜沒有砂紙。
趙夕陽沒有留下來讓辣妹子“砂”，而是加快腳步向前竄，因為前麵有個身材火爆的美女就要拐彎了，所以得趕緊追上去瞧一眼，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和她搭訕，對了頭還能什麼什麼的……
這時候，就聽見有個大嗓門叫道：“GO！GO！GO！”
趙夕陽一聽，樂了，為了引起前麵美女的注意，就哈哈大笑道：“這歌我也會唱啊……ＧＯ！ＧＯ！ＧＯ！類哦類哦類哦類……”
咣——
就聽一聲巨響，趙夕陽栽進了水溝裏，這時候他才明白，人家不是在唱歌，而是說“溝溝溝”，水溝的溝。
這條深深的水溝是縣城的下水道，可能是堵塞了吧，今天被疏通下水道的工人揭開了蓋板。
“操！曹操的操！”趙夕陽冒出鼻青臉腫的臉，居然還在東張西望，“又沒戲了，你說這跟頭栽的……”
這裏是荒郊野嶺，有墳墓堆堆，蟄蟲夜語。
天上鐮月高掛，冰魄如銀，趙夕陽迷茫地坐在山嶺上，遙望著山下閃爍的燈光，捏弄著口皮神思不定。
也不知過了多久，腦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幕幕憋屈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