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個試法?”
“府上有沒有人作古?”
鍾楚雄捺熄煙蒂,微笑反問:“剪先生該看到點端倪!”
剪半梅端詳了他幾眼,道:“若我沒有看錯的話,鍾先生十六歲喪母,十九歲喪父!”
這並不太難看,隻須注意“天中”和“天庭”兩部分即可,是以鍾楚雄隻淡淡地道:“剪先生果具神眼!”
“閣下如果有事要問先人的,我可以為你‘召’魂,不過不能無事驚動鬼魂,否則一來‘他’未必肯來,二來對你也不好!”
鍾楚雄微微一笑,道:“那就下次再試吧!剪先生,有空的話,我很想跟你研究一下命理和相學,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有空?”
“後天晚上或大後天上午,請你移玉到這裏跑一趟,我打算休息一二天才回天津!”
“這樣今天我就不再打擾你了!”鍾楚雄起身告辭,剪半梅送他到門口。鍾楚雄下樓,見外麵的人龍仍然長長的,似乎沒有人因為剪半梅要休息而放棄,不由暗歎一聲。
鍾楚雄剛踏上西藏路,便見到那兩位便衣探員走過來,恰有一輛三輪車駛來,他急不及待跳上車去,生恐被他們纏住。
“老兄,到吳淞路十七號!” 鍾楚雄與他的幾位舊同學,鬧了半晚,回到家裏的時候,已是淩晨一時。他的開門聲驚醒了姐姐,隻聽她在房內問道:“是楚雄嗎?剛才有個人來找你!”
“是誰?”
“他沒說,好像是八點鍾左右吧!”
來找鍾楚雄的人可不少,鍾楚雄估計是局子裏的人,當下唔了一聲,道:“大姐你睡吧!”他匆匆洗了腳也上床去了。
今晚他喝了不少酒,本該好睡,但不知為什麼一合上雙眼,腦海中便浮現安娜的影子來。
安娜是個中埃混血女郎,美麗大方,那是鍾楚雄在埃及認識的,他跟她父親本來是敵人,後來在一場古墓驚魂中才消去敵意。
鍾楚雄翻了一個身,暗道:“畢修身說要親自送女兒到上海,為什麼到現在還沒一點消息?”
過了不多久,鍾楚雄被一陣拍門聲驚醒,大概他姐姐鍾齊紅已經出去,沒人應門,是故拍門聲未止。鍾楚雄沒奈何,隻好披衣下床,懷著一肚子氣,大聲問道:“找誰呀?”
“送信的,找鍾楚雄先生!”
鍾楚雄拉開大門,門外站著的是位十三四歲的男孩,一看便知是位小混混,那男孩把一封信交給鍾楚雄,道:“請簽個回條,我好回去收費!”
“誰寄的?”
“一個住在周家渡的男人!”
鍾楚雄見信封沒有地址,隻有收信人,便一把撕開,取出信箋,上麵隻寫著幾行字。鍾先生:有空請到麗斯餐廳一晤,最好是上午十點至十一點之間。弟黎自添上。
鍾楚雄頗感意外,他料不到黎自添竟會約自己見麵。當下隨手拿出一張草紙,寫了幾個字交給男孩,那孩子收了字條便下樓去了。
鍾楚雄抬頭一望壁鍾,原來已經是九點十五分,麗斯餐廳在中山南路,靠著黃浦江,離此頗有一段路,鍾楚雄更衣梳洗,心中卻不斷地揣測黎自添約會自己的目的。
他下樓乘車到麗斯餐廳,剛好是十點正,餐廳裏的人不多,黎自添還未到。鍾楚雄找了個向門的位置坐下,叫了一份早餐。
早餐尚未送來,黎自添已至,他今日穿了一件西裝,看來更加英偉:“鍾先生,想不到你這般準時?”
鍾楚雄請他坐下,道:“我素來準時。黎先生要吃什麼東西請隨便!”
黎自添也點了一份早餐,鍾楚雄遞煙給他,黎自添表示沒抽煙的習慣,鍾楚雄隻好自己含上一根,邊劃火邊問:“黎先生找我有什麼貴幹?”
黎自添沉吟了一下,忽然說了一句不相幹的話:“鍾先生,我昨天晚上親自到府上拜訪,可惜你不在家!”
鍾楚雄“啊”地驚呼一聲,道:“原來昨晚找我的是你!你怎麼知道舍下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