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銓聽了,心裏咯噔一下,不由得停下腳步,拿眼將文瑛上上下下打量了幾遍,忍不住又提醒,“以後千萬不要象昨晚那樣了。現在世道這麼亂,你一個漂亮小姐獨自一人走夜路,難保不會遇見壞蛋流氓什麼的。聽外麵那兩個警察說,那片竹林裏出了命案,你昨晚也是從那竹林裏走過來的,現在想起來我都替你害怕。你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不是要了我的命?”
文瑛用手肘輕輕碰了碰周銓,嫣然一笑,“你要是不對小娟說今天一早就要回老家的氣話,我也不會連夜跑來攔你。再說了,我是看見有村民往竹林裏走,才跟在他們身後的,否則,我就繞大路過來了。不過,昨晚我從林子裏經過時,並沒有發現有人被殺,想來那人是半夜或者今早遇害的也不定。以後你從林子裏過的時候可要小心點!”
周銓笑道:“我倒不怕,我練過武的,身上又沒有腰纏萬貫,也不怕有人殺人越貨,要加害於我。”
二人說笑著,攜手沿著遊廊走過穿堂,回到後院。
此時,周銓那年滿花甲的四叔公周昌呆在正屋的一間屋子裏沒有出來,整個院子顯得冷清清的,在陽光的照耀下,房屋門窗看上去顯得很陳舊。
文瑛記得自己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就曾經聽周銓說起過,他四叔公家的這套房子是百年以上的老宅了,周家的祖上曾經有人在朝中做官,家裏也很有錢,到了爺爺那一代的時候,家道漸漸衰落,隨著時間的流逝,幾個兄弟都離開這裏到外麵發展去了,就隻有四叔公周昌還守著這幢老宅子。
由於周昌不善於經營謀生,幾十年下來,將周家剩下不多的良田賣光,連宅子裏值錢的古董家具也逐漸拿出去賣了。周昌的女兒前幾年曾經將父親接到她夫家裏住了一些時日,誰知周昌又和女婿搞不好關係,一氣之下又回來,守著家裏的老宅,哪裏也不願去。現在就靠他的女兒一年半載的寄點錢回來過日子。周昌自己略微懂點醫,偶爾幫村民看看小病,收點小錢,日子過得簡單樸素。
周銓朝正房裏看了一眼,見門虛掩著,順口說了一句,“四叔公一定在裏麵看醫藥書!”拉著文瑛走向一邊廂房,走進自己住的一間小屋子。
文瑛走到床邊坐下,拿眼在屋子裏來回掃了幾下,好奇地問:“你們家房子這麼寬,房間又多,你何不換一間大的屋子住?”
周銓走到桌前,把包袱放下,拿起茶壺、杯子,一邊替文瑛斟茶,一邊說:“前些日子,在你父親鋪子裏做事時,我都是和杜希成、伍中梁他們一起,住在鋪子後麵的小院子裏的。我不過偶爾回來住住,就暫時住在這間屋子裏,這屋子雖然小了些,我一個人住已經足夠了。隔壁那間大屋子裏長期沒有人住,裏麵空蕩蕩的,又結滿了蜘蛛網,還沒有打掃呢!我昨天回來後,既沒有心情,也沒有想到要長住,自然也沒有想到要換屋子!”說著,將斟好茶水的杯子遞給文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