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茂見鋪子裏生意不大好，不禁想起昨天趕走周銓的事，又想到寶貝女兒和自己鬧別扭，心裏煩躁，突然又想到要去西街的那間小鋪子裏看看，於是對馬駿說：“我先去那邊看看杜希成他們幾個在幹什麼，我一會兒也不過來了，你也不用等我，關門的時候你直接回去！”吩咐了幾句，便離鋪而去。
蔡茂走了沒有多久，馬駿就伏在櫃台上睡過去了。迷糊中，聽見有人走進鋪子裏問：“你們蔡老板在不在？”
“蔡老板剛出去了！小吳，快去給王警官倒杯茶來！”說話的正是鋪子裏的大夥計褚時勉。
“不用了，我來此隻想問問，昨天有沒有一個穿著有些破爛的人拿著一幅山水畫來你們當鋪？”
馬駿抬起頭，見是縣警察局的王德勤，一身便裝，正站在櫃台前。
不等褚時勉回答，馬駿忙站起身來，笑著走過去問：“老王，又有什麼案情要忙的？”說著，從懷裏摸出香煙盒，遞了一根香煙給他，又取出打火機，恭敬地替他將香煙點燃。
王得勤手拿香煙，微笑著說：“老兄，你也在啊？”
吸了幾口煙後，王得勤這才回答說：“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一起小案子，有人家裏被盜了一幅畫，據那家人回憶，偷畫的人穿著破爛，估計是拿到當鋪賣了？我路過這裏，順便進來問一問。”
在一旁的褚時勉笑問道：“那是一戶什麼人家，一起普通的失竊案竟然要驚動王警官您，讓您親自出馬來打聽？”
王得勤看了一眼五短身材、麵闊口方的褚時勉，也笑著說：“上麵交下來讓辦的，也許是俞局長的親戚也不一定。昨天你有沒有看到，有人拿山水畫到這裏來當畫、問價錢什麼的？”
褚時勉用手撓了撓頭，說：“昨天事兒多，一時想不起了，我先問問小吳他們？”說著，轉身走開了。
馬駿想了想，扭頭望著褚時勉的背影說：“不用問了，我想起來了！”
褚時勉忙又轉身走過來，臉有驚訝之色，問馬駿：“王警官要找的人真的來過我們鋪子裏？”
馬駿笑道：“你難道忘了，昨天上午老爺去西街鋪子後不久，就有一個人，穿著肥大的衣服褲子，看上去挺滑稽可笑的，從懷裏取出一幅約摸一尺寬的畫來。”
馬駿說到這裏，又轉過頭，望著王得勤，繼續說：“那個家夥個子不高，看上去有些瘦，說要把家裏祖傳的古畫當了，又問值多錢？我見那幅畫的畫工很平凡，雖然紙張看上去有些年深，但是畫藝平平，不過一幅普通的山水畫，上麵又沒有名人落款提字，更值不了多少錢，便對那人說：‘最多值十個銅板，問他要不要賣？’他一句話沒有說，拿起畫，扭頭就走，走到門口時，又回頭罵了一句：‘這幅畫好歹也是有錢人收留的，豈止值十個銅板，果然是十商九奸，寧願拿回去生黴爛掉，也不賣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