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州城下
“沒錯,隻要擒下這二人,那這幫反賊就玩完了。”賈魯在後麵喊道。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劉福通一眼就瞧見了賈魯,勒馬上前,吼道:“狗官!那日潁州城破,你夾著尾巴逃了一命。今日再見,正好取你狗頭祭我紅巾軍的兄弟和劉家大院!”
賈魯聽聞,氣急敗壞道:“嘿!好你個劉福通,死到臨頭還這麼有精神,鬼部主,快快將此等逆賊拿下!你還等什麼!等……什麼……”似乎感覺有什麼不對,不自覺地朝房心尾望去,他正看著自己,雖說頭盔大半部分遮住了臉,那懾人的眼神卻是無法遮擋的。隻聽房心尾說道:“賈大人,怎麼?你區區一介欽差,難道還想命令我們不成?”賈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賠罪道:“房部主,小人不是那個意思,一切您來定奪,您來定奪。”
房心尾也不再看他,衝著前麵說道:“老鬼,利落點。”
鬼柳星應道:“哼,明白。”隨即駕馬行至陣前,與劉福通相對。馬蹄聲的沉重,盔甲厚實的質感,以及那從容不迫的姿態,無一不讓劉福通冷汗直冒。
“你,不夠,叫後麵那個也上來。”
“嗯?對付你何需我大哥親自動手?來來來,你我打了便是。”劉福通聽聞這樣的蔑視,心中自然不服,雖說沒有必勝的把握,但氣勢上決不能輸了半點,畢竟潁州全城的紅巾軍將士正在後麵看著。
可韓山童卻不是粗心之人,隻見他行至劉福通旁,小聲道:“福通,不可莽撞,你我要是輸了,潁州城不保不說,我紅巾軍大業將毀於一旦。所以……”
劉福通道:“好,今日就與大哥攜手抗敵。”
二人話音剛完,對麵已飛馬襲來,寒光一閃,隻聽“鏗鏘”一聲,鬼柳星已出現在二人身後。
“好快的劍!”韓山童長刀握在左手,卻因右手已經鮮血淋漓,從中指第二指節至小拇指下半邊手掌已不見蹤影。
“大哥,你的手!”劉福通見狀喊道,渾然沒發現鬼柳星回馬轉身又刺來一劍,直指劉福通後心。
“別分心!閃開!”韓山童橫刀作擋,鬼柳星手上略施巧勁,輕輕一撥,彈開來刀,繼而向前,變刺為砍,一劍砍在劉福通左肩。可鬼柳星並未知足,劍不拔出而是繼續往下,看樣勢必要斬下劉福通一臂。韓山童哪能答應,吼道:“休傷我兄弟!”運足功力,橫掃長刀,“鐺!”鬼柳星拔劍擋在胸前,劉福通瞬間肩頭血流如注,由於此招勢大力沉,鬼柳星自己連同坐騎也退了幾步,三人才就此分開。
“爹!劉二叔!”韓靈兒在城頭目睹二人都已受傷掛彩,心中激憤,便衝著城下跑,卻被胡科一把拉住。“靈兒,你去了也無濟於事,隻會受到無辜的波及。”
“可我不能眼看著我爹和劉二叔他們被朝廷殺死。爹!”雙眼已被淚水填滿的靈兒發出令人心碎的哀嚎,“你一定有辦法,對嗎?胡科,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救他們……”
胡科心中除了悲憤就是無奈,這可不是辦法的問題,紅巾軍中兩大高手都不能應對的敵人,仿佛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胡科,你說話啊,你不是我們的軍師嗎,你這麼足智多謀,一定有辦法的。”聽著韓靈兒的哭訴,此時胡科心中更加混亂。“軍師……軍師,我算什麼狗屁軍師,如今大難臨頭,自己卻幫不到任何忙,靈兒……她……在哭啊。廢物,我真是個廢物。”
就在這時,城樓下人畜聲嘈雜,胡科與韓靈兒隨之往下看到,劉福通正帶著紅巾軍們往城中退,韓山童一人原地不動,鬼柳星正好被韓山童擋住。
“韓教主這是……”胡科心中一陣不祥的預感。“爹!不要!”靈兒趴在城牆上哭喊著,胡科眼裏看著,心裏也在哭著。恨自己沒本事,又讓靈兒傷心。
再看城下,韓山童比之先前,又多了幾道傷口,均為重傷,手中長刀已然斷成兩截,但人依然屹立堅挺。聽到女兒哭聲,無奈一笑,“傻孩子,爹爹對不住你。”卻沒有回頭,眼睛依舊注視著眼前的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