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瓶見宮馥昊猶豫,繼續勸道:“主人,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不施巧計,怎麼能出奇製勝?再說這樣做無非是借一下書,看看那個地圖而已,既不傷人,更不害人,反倒你要貼上幾千塊錢,也算是對衛小靳家的一次友情支援呢。”
宮馥昊一聽幾千塊,霎時驚叫:“怎麼要貼幾千塊?太多了吧?”
“主人,這就是你小氣量了,你要成大事,還心疼這點錢?”
“可我的學費和生活費全是我爸媽給的,是他們上班掙的,你這家夥根本不知道工薪階層掙錢有多苦逼吧。”
宮瓶啐了一聲:“主人,你這麼聰明,怎麼關鍵時刻也會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什麼意思?”宮馥昊問。
“你不看看是誰在給你當參謀。”
“是你呀。”
“那就對了,既然我給你出花錢的主意,我當然也能給你出賺錢的主意。”
宮馥昊高興了,“怎麼幫我賺錢?”
“那是以後的事,現在你先得自己墊上。以後你會有渠道掙回來。”
“什麼渠道。”
宮瓶遲疑了一下,“本來不想提早說的,看來你不放心,那我先給你透個信吧,關於衛小靳的故事,以後會有一位寫手寫成網絡小說,放到網站上去發表掙稿費,到時你可以向這位作者要錢去。”
宮馥昊頓時泄氣,“人家寫的是衛小靳的故事,關我什麼事?我怎麼去向人家要錢?你發燒說胡話了吧?”
“雖然主角是衛小靳,但裏麵也寫到你了呀,因為這個故事中,你也是核心人物,少了你,這個故事也不能成立,所以呀,你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向作者要錢。”
“以什麼名義?”
“名氣費,素材費,還有采訪費……反正名目繁多。如果作者的稿費收入有好幾萬,那你找上門去索討,他肯定願意分給你幾千的。我相信作者不是個小氣鬼。”
“額,虧你想得出來。好吧好吧,那就等人家寫出來,掙了幾萬我再找他吧。”
“所以你是有後援的,現在就按照我的計劃操作吧。”
但宮馥昊還有疑慮,衛小靳的媽媽真會願意作這樣的交易嗎?既然是秘籍,那就不是幾千塊錢就能交換的吧。她把這個疑問提出來,宮瓶也不是很有把握,但慫恿她試一試,不試怎麼知道呢?
於是宮馥昊回城,去找衛小靳媽媽。
一路上,她都在想著,衛媽在幹什麼呢?
現在,必須提一提衛媽了。
衛媽在家,做了好幾天熱鍋上的螞蟻了。
兒子突然離家出走了,兄弟的手機又打不通,你說她急不急?
說起來,衛媽下定決心把兒子小靳送到城裏讀高中,是背水一戰的無奈之舉,是她試圖奮力斬斷兒子與衛家某種行業遺傳之鏈的鼎力舉措。
22年前她嫁到衛家不久就發現了一層巨大的秘密,意識到自己肯定嫁錯了人家,這層秘密就是,衛家的祖上曾出過盜墓賊。
究竟上溯第幾代,已經難以考證了,既然是祖宗的勾當,跟後代也沒關係了。但偏偏衛媽發現,她的公爹,也就是老公的爸爸,小靳的爺爺,有著一肚子的盜墓知識。
那時他們一家都在務農,每當來到山上幹活,白發蒼蒼的公爹常常會不自覺地冒出一些盜墓賊才有的怪異言行來,比如他經常對著山勢左看右看,然後說些風水堪輿之類的術語,說著說著就拐到盜墓,說如果這下麵有古墓,通過什麼樣的勘察和分析,就能找到下麵古墓的大概位置。
最可怕的是,他的這些有關盜墓的幾近專業的知識,總是當著他兒子,也就是小靳爸宣揚的,而小靳爸總是聽得津津有味,似乎對盜墓勾當的神秘性相當有興趣。
看著公爹眉飛色舞口沫橫飛講述著盜墓的精彩情節,再看看老公雙目炯炯發亮的興奮相,衛媽感到心驚膽寒,這倆父子雖然沒有幹過什麼盜墓行當,但他們不愧為盜墓賊的子孫,盜墓賊的血脈遺傳,使他們對這一行似有天然的興味,說起來如數家珍,永遠是回味無窮的樣子。
衛媽因此有糟糕的預感,父子倆的血液中貫注著盜墓的欲願,如同從小喝牛奶的小獅子,總有吃肉的一天,因為吃肉的欲求埋在它的血細胞中,到時自會顯露出來。
果然12年前,那一刻終於來了,有一天早上她起床後,發現公爹和老公都不見了,桌上留著老公寫的紙條,說他們去一個地方挖金子了,無論出什麼事,叫她別聲張,並說如果他們回不來了,她也千萬不用去尋找,好好把兒子養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