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阿龍所料,那兩個人本來還相互呲牙咧嘴恨不得吃掉對方,一看到我多管閑事,兩個人同時對我怒目而視:“你算老幾敢管老子?”這是那個刺青說的話。
我指了指胸牌,說:“我是這裏的保安。”
“滾你媽的保安!保安算什麼東西?”這是光頭說的話。
圍觀的人更來戲了,他們興奮地看著這裏發生的一切,一邊隨著音樂有節奏地扭動身體,一邊發出各種怪叫聲,像是在為即將開始的戰鬥擂鼓助威。
阿龍在對講機裏說:“六哥,酒吧裏有點情況。請求增援。”
我不屑地看了阿龍一眼。他隻會從背後偷偷抽我的椅子,真正遇到突發情況,就軟蛋了。
我對刺青和光頭說:“這裏是酒吧,希望你們遵守這裏的秩序,不要打擾大家的興致。”
刺青和光頭哈哈笑了起來,大約他們從來沒見過我這麼不識時務的家夥。笑完之後,刺青猛不丁一拳向我襲來,我略一側身,躲過了。光頭伸出長臂,來掐我的脖子。小兒科,我冷笑了一聲,往他身旁閃去,一手反過來抓住他的手碗,另一手拿住他的肘部,他就動彈不得了。刺青見狀,呼地從腰間抽出一把亮鋥鋥的彈簧刀,在手裏做了個優美的旋轉動作後,向我撲來。我在光頭膝蓋上輕輕一踹,他馬上就跪倒在地。然後我迎向刺青,在匕首將要刺中我的瞬間,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上去,拿住他的手腕,同時右手伸向他的肩腕,身體貼住他,腰上一頂,做了個背摔動作,刺青馬上從我的肩上騰空飛過去。我把右腳踩在他的胸前,喝道:“把刀子丟掉!”事實上,他手上的彈簧刀早已使不上勁,我不過是發泄一下心裏的鄙視而已。這幾個動作一氣嗬成,圍觀的人群頓時發出一陣鬼哭狼嚎般的叫好聲。
這時,老六帶著三個人進來,衝到人群中間,見我已製服了兩人,忙向圍觀的人叫道:“好了,沒事了,大家繼續玩兒吧。”
圍觀的人失望地一哄而散。阿龍還在目瞪口呆中。老六踢了他一腳,說:“把這兩人帶出去。”然後又安排另兩人在酒吧裏。我也被老六帶了出去。
刺青和光頭被老六請進了他的辦公室。隻幾分鍾,兩人就若無其事地出來了,光頭還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遞給刺青,刺青幫光頭點上煙,然後兩人就搭著肩,抽著煙,說笑著揚長而去。他們在路過我身邊的時候,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又相互看看。刺青說:“剛才就是這小子?”光頭點了點頭,說:“就是他。”刺青滿臉慚愧,拽了光頭一把,說:“走吧。”
然後我和阿龍走進了辦公室。
老六沉著臉說:“阿龍,剛才怎麼回事?”
阿龍這時已經恢複了鎮定,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他基本說的是實話,因此我也在一旁點頭,為他作證。
然後老六轉向我,說:“阿醜,為什麼不聽阿龍的?”
我的阿醜的大名,在我到這裏報到的當天,就自我介紹過,並得到大家的認可。因此,老六叫我阿醜,我絲毫不奇怪。
我說:“他們在鬧事。”
老六說:“你就這麼有把握控製他們兩個?”
我說:“我沒想那麼多,就是不希望有人鬧事。這是我的職責。”
阿龍的表情有點不自然,漲紅著臉爭辯說:“你剛來不知道,這種事情經常發生。”
我說:“發生這種事就要製止。”
阿龍說:“你懂什麼!”看得出,他並不認可我的觀點,因為他正求援似地望著老六,希望借老六的聲望和地位,替他教訓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老六盯著我看了半天,突然把臉上的橫肉往上提了一提,接著嘴巴就咧了開來,我知道他這是在笑。他說:“我知道你小子練過,沒想到還真有兩下子。”
我知道他是在肯定我的做法,便也謙虛地笑了一下,說:“謝謝六哥。”
老六又說:“讓這些人見識一下也好,今後就得長個心眼兒,別再到我們這兒來鬧事了。”
我知道,這一節就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