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隻停留在紅唇邊的酒杯,左樂濤拚命的抑製住快要蹦出喉嚨的小心肝,腦門上的冷汗也流得更凶了……就在他坐立不安的猜測著自己能否看見明天的太陽時,卻看到白菲菲已經放下酒杯,還若有所思的深深地瞥了他一眼,驚得左樂濤的心“咚”的一下子就沉到了穀底。
難道就這樣被發現了?滿滿的一大壺酒,他可是隻放了四分之一的藥量啊,就怕被白菲菲發現,結果,唉——
他本就微白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慘白,而單薄的身體則在白菲菲深沉的注視下開始不自覺的抖動起來,還有愈抖愈烈的趨勢。
瞪著搖搖晃晃的桌麵,霽龍挑眉看向肇事者,平靜地出聲:“你很冷麼?”都抖成那樣了,再抖下去,連他都快跟著夾不穩菜了。
左樂濤回以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過後,桌麵顫動頻率依舊。
奇怪的是白菲菲並沒有怒氣騰騰的揭發他倒的酒有問題,而是徑自從懷中摸出一個精致的小瓶遞向他,“如果日後你受傷,隻要有一口氣在,吞下瓶中的這粒藥丸便可救你一命,這個,就算是我送你的禮物吧。”
桌麵瞬間停止了顫動,接著便是酒杯落地的聲音。
……
他的人生可謂是大起大落跌宕起伏峰回路轉般的精彩紛呈啊!在這短短半刻鍾的時間裏,他在精神上就經曆了由生到死由死到生悲喜交加的心路曆程,由於幸福來得太過突然,以致於他一時之間僵在那裏久久沒有反應。
遞出藥瓶的右手都舉酸了,也不見他來接,隻是傻愣愣的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望著她,像是吃驚她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一樣!這也怪她多事,好端端的向他示什麼好,結果人家根本都不領情。
想到這裏,白菲菲剛才還很平和的臉色漸漸現出惱意,“怎麼,是嫌棄還是怎麼的,不要就算了,我自己留著。”
白菲菲善意的舉動讓他吃驚,更讓他心虛,回過神來左樂濤邊擦冷汗邊伸手接藥瓶,接過藥瓶的右手甚至有一些小抖。
“真的很感謝,我很喜歡。”左樂濤有些慚愧的道謝,其實白菲菲這樣對他,反而讓他不好意思;但話又說回來,他好好的一個生辰犯不著用送藥這樣的方式來詛咒他吧?
“嗯。”白菲菲側過臉,輕揚的嘴角泄露了她的開心,為避免兩人發現異樣,她掩飾似的順手端起剛才左樂濤替他斟的酒豪氣的一飲而盡。
她喝了,她喝了,她終於喝了。
左樂濤剛剛才平複的心跳抖然間又開始加速,神色激動的連自己手中的酒杯都快端不穩了,他豁然放下自己的酒杯,忙站起來殷情的替白菲菲再斟上滿滿的一杯,然後又替霽龍斟上一杯。
兩人毫不遲疑的一飲而盡,打火一定要趁熱,樂得左樂濤又馬上替兩人倒酒,就這樣一杯一杯又一杯,一直到兩人酩酊大醉到不省人事……
……。
白菲菲滿足的蹭了蹭熱乎乎的枕頭,咦,等等,瓷器枕頭怎麼可能有溫度,就算上麵覆了一層厚厚的棉布也不可能啊,要知道現在已經是一月份了。
嗯,算了,不想了,頭好暈,還是再睡一會兒吧。
“咚-咚-咚……”
“好吵。”睡意朦朧的白菲菲喃喃的發出抗議聲。
強勁的韻律一直在耳邊不間斷的響起,讓她的頭暈得更厲害了,可是她又疲倦的睜不開眼睛,隻得迷迷糊糊的又摸了摸瓷枕兩把,覺得這聲音似乎是從她頭下的枕頭得發出來的,吵得她不得安寧,她不得不翻身調整了一下睡姿,總算避開了那個吵人的聲音。
然後更詭異的事就發生了,一隻寬大的手掌擱上了她的胸口,而且還有陣陣熱氣襲來,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一時之間,她以為是自己的在做夢,便昏昏沉沉的揮開了那隻溫熱的大手。誰知沒過幾分鍾,那隻大手又擱了上來,她不耐煩的再次揮開,壓在胸口的熱氣還未散去,那隻大手又擱了上來,更過份的是,這次連腳也擱上來了。
如此反複幾次,她覺得煩了,硬是艱難的半睜開眼,隱隱約約的瞧見一個很眼熟的側臉,再順勢往下瞄——呃,一名昏睡的男人“光光”的躺在她身旁,而她的頭正好就枕在他的寬闊的右肩上,所以她才老覺得有熱氣襲臉,而他的左手則是橫過她整個胸口,左腿甚至還纏上了她的右腿。
朦朦朧朧中,她笑了,並在心底長鬆了口氣:呼——還好,這羞人夢中的主角是霽龍,不是別人。想到這裏,她滿足的打了個嗬欠,不自覺的攏了攏她和霽龍的被子,還很熱情的回抱住了霽龍,她甚至很清楚的感覺到暈睡中的霽龍似乎也很用力的回抱了她,而且抱得好緊。嗬嗬,沒關係,反正是夢,天一亮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