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殊做人向來圓滑,明裏微笑,背後綿針,哪怕現在她要針對五月,也是擠足了笑容,身體前傾,美麗精致的臉正對五月,聲音和她的體香一樣輕柔綿軟:“五月,能麻煩你起來一下嗎?”
五月定定地看著眼前放大的臉,瑩藍色的光芒在眼底一閃。
這麼細微的變化,若不是刻意去看,根本不會察覺,雲殊看得明白,底氣又足了幾分,正要開口,忽然看見一個小小的粉拳驟然在眼前放大,重擊將她的身體衝撞飛,意識頓時一片空白。
變化太快,她甚至沒想明白自己哪裏沒做好,就這麼被五月一拳給轟出了房間。玻璃破碎的聲響太過明顯,時不時還有幾塊較大的碎玻璃在眾人啞口無言的寂靜中,哐當聲摔碎在地。
五月收回手,貼過身體,將沐鈞摟緊,手臂占有的環著他的腰。
這個實驗樣本加備用能源儲備是她的!
雲殊沒有哪裏做錯,錯就錯在不該讓五月起來,她先前在門口時太過親密的靠近沐鈞,以至於在五月的意識裏形成了“五月起來=雲殊坐沐鈞身上”這樣詭異的邏輯關係。
沐鈞微怔,將思緒從雲殊是否在外麵摔死這樣的念頭收起,感受著五月的小動作,他仰頭無聲地笑了起來。
她那副微微撅著嘴,眉頭微擰,眼睛泛著水霧的嬌軟模樣,和被他收走了甜食的表情一樣,敢情這丫頭覺得雲殊要來和她搶他嗎?
方向不對,但沐鈞卻是很滿足她對他的占有。
他勾著嘴角,俯頭在她耳邊低語,聲音充滿了男人的磁性:“我是你的,沒人搶走。”
五月側臉看著他:“真的?”
“嗯。”他鄭重地應道,凝望著她,眼底滿是寵溺。
雖然沐鈞這麼說了,但五月還是沒有鬆手,警惕地掃了周圍一圈,然後瞪著韓市長。那個大叔似乎經常都能將沐鈞帶走,會不會也來和她搶?最近看了些深夜節目,五月意識到,人類的愛,不僅僅在異性之間,同性也不少。
韓市長被她的目光看得背脊發寒,趕緊回憶自己有沒有得罪這位小姐,可思來想去也沒有任何不周的地方,直到掃了眼桌上的餐點,見那些甜食都被五月吃光了,忙恍然大悟地叫道:“甜點再上十份,叫他們馬上去做!”
韓峰則看著自己老爹有些慌亂的模樣,又掃了眼目光如小獸的五月,拍著桌麵哈哈地大笑出聲:“五月啊,有你的啊,果然很直接,她可是第三次在你手上吃癟了!”
眾人皆沉默的場麵被韓峰的大笑聲打破,韓市長沒有行動,其他人也就不理,該敬酒的敬酒,該交談的交談,仿佛雲殊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樣。本來在這裏的都是光輝組織一脈的人,雲殊是交換了條件才得以進來,大多數人與雲家談不談深交,誰去管她死活?
不過也有有心人聽出沐鈞的話的意思,派了家裏的人調查,不到五分鍾,裝作無事的眾人看沐鈞的眼神都變了。
作為兩大組織代理的家族,幾乎都是那個城市最為頂尖的存在。
雲家,在九號城市發展了三百年,從飲用水開發起家,逐步滲入了各個餐飲行業、建築行業最後還參與了能源開發這種人類命根子行業,擁有的資產其實是九號城市最多的家族。
若不是韓家的人在政局方麵擁有很多盤根錯雜的關係,重要部門死死守著不讓其他勢力侵入,雲家的人恐怕早就控製了九號城市。
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就在剛才他們用餐的時候遭到了致命打擊。
投入了家產五分之三的能源開發基地,被夷為平地,得到這個消息後的金融市場上,屬於雲家的股指正在瘋狂下跌,而他們賴以生存的酒水行業,也被最大的新聞雜誌社曝光其中的汙垢操作,現在媒體正在滾動播出這次曝光事件,甚至蓋過了爆炸的要問。
一時間這家人可以說是四麵楚歌,哪一方麵都受到了重創。
這些都會是那個正在專心致誌喂他女人的年輕人幹的嗎?眾人心裏皆有此疑問,畢竟剛才沐鈞和雲殊的對話太過意味深長了些,可沒有一人敢上前探口風,五月極具威力的一拳,誰也不想去嚐試。
從飯桌到窗戶,十多米的距離,還要破窗出去,這得多大的力道啊!要是挨上這麼一拳,不死也脫層皮。
五月吃得肚皮都圓了,仍舊眼巴巴地看著食物,若不是沐鈞不準她隻吃甜食,必須吃點飯菜,那些盤子裏的東西都還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