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義怕了,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師妹的‘千縷柔絲’是怎麼練的,為什麼招招都克製自己,師傅辛覺是怎麼傳授自己‘千化如煙’的。為什麼都是虛幻逃命的術法,進攻的密術都虛張聲勢。
剛才的‘十焰爆血’如果是真的十焰,自己跟本不用逃命,燒也能把師妹鄧鳴的真氣耗光。說不準,千年前的銷魂之夜又會重現在眼前。可是那‘十焰爆血’是幻術,如果不是自己加了那麼一句“師妹你輸了”。鄧鳴可能一眼就看出破綻,自己逃的機會都沒有。
師妹鄧鳴是怎麼在千裏之外爆了自己的戰甲,樊義也沒想明白,如果不是自己是土性護體,早就在爆破之間化成飛灰。
樊義不敢再想,師妹鄧鳴一定知道自己已經吃了暗虧,會沒命的追殺下來。每一次遇到師妹,不追殺自己數十萬裏,根本不會停手。今天吃虧吃大了,樊義明顯感覺到自己丹海內真氣錯亂,橫衝直撞。
樊義急掃了一眼,逃遁來的方向,放開出光環,剛要跨入。近空處一個蒼老威嚴的聲音響起。“師侄,你這次好像不太好逃呀”!
樊義先是一愣接著一臉驚愕之色,向近空發出聲音的地方看了半天。湛藍的天空中漂浮著的幾縷輕紗般的浮雲,除了雲低了一些,如煙一般的飄動,什麼也沒有。“師叔,是你嗎?你在那裏”。
樊義如見到救星一般,驚喜的喊道。
近空的浮雲動了動,一座白色的宮殿漸漸的從浮雲中化出。在宮殿的四周白雲為樹,白草為坪,白色的宮殿飄飄悠悠浮在似煙非煙、似雲非雲的嫋嫋輕紗間。
一個佝僂老頭站在大殿前,一眼譏笑的看著樊義,身邊站著幾位身著白色衣裙的聖女,像一群白蝴蝶,呼啦啦飄舞著裙帶。
“師侄,怎麼又讓人追了,快過來。到我們如煙宮裏坐一會兒,保你安然無恙”。
樊義那裏還想那麼多,自己剛才沒有感知這如煙宮的存在,說明這如煙宮隱匿性非常好。樊義一閃身飛到佝僂老者身邊。
佝僂老者指了指樊義,“你呀!怎麼回事,堂堂的大師兄,讓師妹追殺成這樣。你呀你!將來到了靈境怎麼見你師尊。你可別說在聖境也認識我,跟你丟不起這個人”。
樊義一臉苦笑的道。“師叔,你不知道,師妹她的術法招招克製我”。
“行了,你這句話,我聽了不下百次了。走,進去喝杯茶”。佝僂老者吹著長眉毛,蹣跚向殿內走去。
樊義回頭看了看遠空,一道熟悉的神識已經掃視過來。樊義的臉跟著就變了色。傳音道。“師叔,師妹追來了”。
佝僂老者頭也沒回。“放心,我的如煙殿,沒有化身境的神識,是看不透的。沒有這種本事,我聖體盟如何在聖境混日子。走,進殿裏喝會茶,我送你一程”。
樊義一想也是,聖體盟不神秘,早被聖境除去了。忙跟著佝僂老者進了如煙殿。
如煙殿淡淡的化成了雲影,逐漸透明,溶入一縷白雲中,像輕紗一樣,在徐徐風中輕輕浮去。
一吸之後,鄧鳴出現在這片空域,四下迷茫的看著。明明剛才還感知到樊義就在這裏,中了“千縷幻心”逃不出萬裏之遙,根本逃不出自己的手心。怎麼會突然消失了。
鄧鳴細眉輕顰。“這空間並沒有靈氣陣的波動,樊義根本沒有放出萬裏傳送陣。自從上次,樊義用萬裏傳送陣逃命被鄧鳴打爆了陣門,樊義剛才在定城放開萬裏傳送陣都沒敢進去,怎麼這會兒無聲無自的失蹤了”。
鄧鳴目不轉晴的看著碧空天海,雲紗浮霧。湛藍的天空中隻有那麼幾朵漂浮著輕紗似的雲彩,樸實純潔,楚楚動人。再沒有其它的景致,牽動心魂。
鄧鳴歎息一聲。又失去了一次報仇的機會。但是鄧鳴不會放棄,千年前那一夜的心痛,無時無刻不在刺痛著鄧鳴的心。悲痛羞辱之間自己爆了聖軀,如果不是師弟管學,抓到這個叫鄧鳴的欲心洞聖女,讓自己奪舍,現在自己早就飛灰煙滅了。
鄧鳴的心悲苦,淒楚的脹痛著,斷斷續續的悲哀,不斷地湧出來,湧出來,起伏的胸沒有規則的顫動著,流淌著,痛激蕩的快要從胸口跳出。
鄧鳴目光呆滯,絕望的眼神閃著能焚燒盡希望的火焰。亮晶晶的淚滴,在眼中蒸發了。化成厚厚的霧氣朦朧了視線,彌漫著、滲透著心靈深處苦痛。
鄧鳴抑天對著輕紗白影長歎一聲,嘴唇痛苦地顫動一下,濃密的睫毛掛著星星點點霧滴,轉身飛向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