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義驚慌失措的坐在石桌前。臉色有些慘白,手有些抖,不停的轉動著溫熱的晶杯,掩飾著心裏那份感應和悸動。一滴細汗從腦門上一點點滑下,樊義短促而痙攣地喘著氣。動也不動感應著外麵心靈變化,嚇的一股股冷汗從脊梁上流下,驚涼的,後背細毛在冰冷中發著顫音。
“師侄,別那麼心驚,有什麼大不了,不就是當年青春年少,幹了那麼一點出格的事,沒什麼大不了。這個聖女就是死心眼,誰睡不是睡。讓她哭去,這輩她都別想再找到你了。來來,喝茶,這可是我從你沈城買來了,飄渺茶係的白茶,快快品一品,涼了就可惜了”。佝僂老者嗬嗬的笑道。
樊義低著頭,拿起手中的晶杯,不由自主送到了嘴邊。輕輕的品了一口,一縷淡淡的苦澀從口中輕輕的蕩開,沁入鼻中,沁入咽喉,沁入心肺,沁入整個心神。
樊義機械式的喝著,眼神迷離的看著遠方。佝僂老者神秘的笑意在嘴角浮現。輕輕拿起茶壺。“師侄,別想那些,多喝點,這茶非常不錯,有一種魂牽夢繞之感”。
樊義的臉孔痙攣一下,變得蒼白起來,心撲咚,撲咚的狂跳了幾次。眼睛瞪了瞪,緊鎖了一下眉頭。“師叔,這茶中隻有白茶嗎”?
佝僂老者麵帶慍色的道。“我還加了一點小小的佐料,使這個茶有一種催眠,化氣,散魂的妙效”。
樊義的心髒猛的停止了跳動,茫然不知所措,腦子裏一片空白。久久的才說了一聲。“師叔,你什麼意思”。
每說一個字,樊義的臉跟著跳動一下。每一個字都驚得他冒出一股冷汗,手一晃,一件金戈出現在手中。眼睛噴出熊熊的火焰。
佝僂老者長眉動了動。“師侄,你這事你不能願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有人想中你的軀體,這是一樁賠本的買賣,我還不能不做”。
“你……”。樊義想引動真氣,揮戈一擊,這時才發現丹海的靈氣所剩無幾。根本無力催動手中的聖器。
“嘿嘿嘿,師侄別妄想努力,你的軀體,我們借用千年,你的神識,我會留下精魄,攝走精魂。千年之後,我們事成,會還你軀體,你看如何”。佝僂老者一字一句的說者,生怕樊義聽不清楚。
樊義感覺到兩張眼皮打著架,不停的晃著腦袋保持著清醒,想動用神識攻擊,樊義猛然發現神識像似被繩索捆住了,根本就無力催動。“你能告訴我,你們是誰,為何要借我軀體”。
佝僂老者麵有愧色的道。“師侄,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你自己裝一裝糊塗吧,就算你知道,也改變不了”。
樊義猛的拍了一下腦袋,似乎要打醒自己暈暈欲睡的大腦。帶著乞求的聲音道。“師叔,告訴我,讓我安心”。
佝僂老者羞愧難當,與樊義交往已久,每次見麵都一口一個師叔,如果不是師傅要這軀身,自己真不忍心害樊義。“好,我隻能告訴你,與聖兵有關”。
樊義抓住兩側太陽,用力的晃著頭,臉痛苦的扭曲著。“你們是想把我萬雲洞,引向萬劫之路”。
樊義有些不甘,自己堂堂的凝氣六層大聖士,怎麼會在一杯小小的茶中翻了船。
佝僂老者給樊義茶中放的是一種叫威靈的藥粉。這種藥晶粉辛散,性猛,通行十二經,有通經絡之效,再是此威靈就怕與茶相融,一旦相融就會起來麻痹神識,拘攣經脈,化氣癡迷。是一種複合毒,極為霸道,化身以下境界根本無力抗拒。這是聖劍山聖藥峰研煉出來的一種殺人於無形的藥粉,在聖境中少有人知。
“師侄放棄了吧,你現在丹海內真氣全無,神識又處在麻痹之中,你沒有半點機會的”。佝僂老者勸道。
“師叔,我可以棄軀體,但是你要保證,我的妻兒安全無恙。這是我唯一的要求”。樊義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抗爭隻能經受煉魂鎖魄之苦,從現在的形情看,別說神識自爆,動一下念頭的力量都沒有。
“這事,我能辦到,你放心就好,保你千年之後,會見到你妻兒”。佝僂老者說是這麼說,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樊義的神識。
“好,我信你”。樊義隻能如此說,心中一陣悲涼,自已千算萬算,千般小心,沒想到還是栽在信任的手裏。樊義說信,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安慰罷了,此時樊義已經不能主導自己的意識,在神識麻痹中,眼皮一合一合的,越合越小,越合越重,他已經無力再睜開沉重的眼皮,神識歸於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