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幹,咱可幹不了!”
就見王大貴咧嘴道:“要說,你叫咱爬樹掏個老鴰蛋、上房逮隻小麻雀,那個——咱內行,還行。可你說想叫咱裝新郎,而且還是得跟人家蘇聯來的綺麗莎娃配合裝新郎,那我王大貴可甘認是孬種、草包——咱不是不想幹,是真的幹不了哇!”
也許由於又回到了老家黃河流域這一帶,所以本來家鄉土話就很濃重的王大貴,此時卻似乎已經完全恢複了那舊日“在老家”的感覺,於是,那滿口的家鄉土話,就若泄洪的閘門——一股腦地噴湧而出著,又蓬勃興旺,生動活潑起來了。
隻見王大貴在滿臉為難地衝劉二峰央求道:“二峰,啊——不,不,不。”
王大貴開口一說話,就猛然意識到按八路軍隊伍裏的要求,官兵間彼此得相互稱職務。於是,他在叫出劉二峰名字之後,卻突然意識到不妥,於是,就連忙改口道:“我說劉隊長啊,你不聽他裏連長出的這個餿主意行啵?你換個人去裝新郎行不行啊?這眼下,在場的人裏頭,比我王大貴更合適裝新郎的人,可是海啦去了啊,為啥非得強我王大貴所難,叫我去充當那個冤大頭啊?!”
“餿主意?冤大頭?”
卻在場的裏穀以及他所帶領的在場的連隊那班、排之類的小官官,一聽王大貴在說剛才裏穀舉薦他去裝扮新郎是在出“餿主意”,是在叫他王大貴充當“冤大頭”,於是,就無不感到王大貴說話難聽,都拿吃驚的眼神盯著王大貴。
其中,看上去還有個脾氣挺大的小排長之類,在使勁兒大瞪了一眼王大貴之後,還不由自主地就摸了摸腰間掖著的小擼子。那意思是——王大貴,你要是再敢嘴上沒有把門兒的——再敢胡言亂語,胡說八道,你再敢“臭”我們的連長裏穀,我就拿小擼子給你嘴裏“噎”上一顆槍子,叫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說話。
“咋?爺們兒,你還想拍打桌子嚇唬貓——那拿玩意兒出來唬人啊?怕你,好像誰怕你似地!”
說著,王大貴就又辯解道:“難道、難道我王大貴說錯了嗎?強人所難想叫我去裝新郎——你說,爺們兒你憑良心說,那不是餿主意是啥啊?那不是想叫我王大貴去衝冤大頭那是啥呀?”
此時,王大貴似乎也顯得很眼尖。於是,當他一眼瞄見裏穀的手下——那一名脾氣不小的小排長之類,在聽了他抱怨裏穀的話後,顯得怒目可憎,厭惡得幾乎想從腰間掏出家夥來把他“憋”了他時,王大貴就也沒有示弱,卻顯得很硬氣地接著說:“爺們兒,你以為光你有?你以為爺們兒我手裏就沒有哇?”
說著,就見王大貴竟也從腰裏拔出一把“大匣子”來,就拿槍口正衝著那在向他示威的那一名脾氣不小的小排長之類說道:“爺們兒,咱倆真動起真格來,還不知道誰能幹了誰呢!”
隻見王大貴在說這話時,似乎跟昔日那個因為膽小,竟被高粱地裏那密集的槍聲嚇得尿過褲子的那個王大貴判若了兩人。
此時的王大貴,看上去腰杆子挺得挺直,膽子也似乎變得越來越大。
要說來,眼下王大貴手裏能擁有了當下手裏握著的這一把“大匣子”,還真就沾了他身為一名特別戰鬥小分隊隊員的光。
其實,在以往,王大貴是隻有八路軍隊伍給他配發的那一杆三八大蓋的。
而此次,卻隻因劉二峰率領的特別戰鬥小分隊執行任務特殊,於是,就在劉二峰率隊出發前,不但劉二峰所在的那八路軍華北抗日縱隊二旅五團和三營的團、營領導對劉二峰等人此行尤其重視,就連那縱隊所屬的二旅的旅領導,也特別批準——專門為劉二峰、王樹軍、王大貴還有長者莫道四名特別戰鬥小分隊隊員,分別配備了長、短槍各一把。
也就是說,當下包括王大貴在內的特別戰鬥小分隊隊員手裏,都分別擁有一杆性能較為先進的長槍和一把型號不一的短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