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子墨無力的坐到地上,看著嬴政的背影,她一陣心酸,他到底是有多在乎雪鸞啊!那她是不是給錯了這個希望?罷了,順其自然罷……
從那刻起,嬴政將所有政務徹徹底底的交與呂不韋,他要整日守在她的身邊,看著她醒來。
“陛下,美人該吃藥了。”子墨將熱氣騰騰的湯藥遞給嬴政,他接過藥碗,一勺一勺的喂至雪鸞嘴邊,手法笨拙卻都小心翼翼,每一勺都親自吹至溫熱。
“陛下,”子墨看著心酸,一勺勺湯藥並沒有喂至雪鸞口中,而是順著唇角流下,“讓奴婢來罷。”
嬴政瞧了瞧枕邊的藥,乖乖的將碗給子墨,然後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將雪鸞扶起靠在自己肩上,一小勺一小勺的將藥送入雪鸞口中。
“她會好麼?”嬴政像個小孩子,無助的問,都快半個月了,雪鸞還沒睜開眼睛,她真的會還麼?起初他滿懷信心,可如今,他心虛了。
“會啊!”子墨回首笑著看向嬴政,“美人會好起來的,陛下若是沒了信心,那美人可就真的沒了。”
“是麼……”他真的無力了,這這些日子,他日日夜夜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可雪鸞除了躺在那裏均勻的呼吸就再無動靜了。
忽而,嬴政近身的宦官進來,看了看狀況,不知該如何稟告。
“何事?”嬴政疲憊問道。
“回稟陛下,呂相國帶了慕姑娘和一位宮外的大夫來,不知陛下……”
“請他們進來。”
“諾。”宦官退出去,不一會兒便帶著呂不韋、瑾兒和一名白衣男子進來。
“微臣參見陛下。”
“奴婢參見陛下。”
“賤民參見陛下。”
“都起來罷。”嬴政翻著手中的竹卷,“相國大人有何要事?”
“回陛下,微臣聽聞雪美人病危,特請了大夫來,而瑾兒姑娘與雪美人情同姐妹,今雪美人危在旦夕,瑾兒姑娘想姐姐了,便托微臣帶其入宮。”呂不韋有條不紊的回答。
“呂相國,你如今是否做夢都會笑?”嬴政似笑非笑的看著呂不韋,也不顧外人在此。
“微臣惶恐。”呂不韋頷首,看不清神色。
“哼,寡人親自將朝政交付與你,難道不會偷笑麼?”
呂不韋不答,他麵前的那個人是秦國的國君,他的兒子,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他怎麼可以責怪他,這般不明白他?
難道又是為了床榻上那個安靜躺著的女子?難道他將她送到嬴政身邊,是個錯誤麼?
“怎麼,心虛了?”
“微臣不敢。”
“不敢?不敢什麼?不敢把持朝政還是不敢坐擁天下?”嬴政拍案而起,單手指著呂不韋吼道,眼中的怒意煞的殿內的人心下一顫。
恨極了呂不韋,他恨他奪了自己的政權,恨他玷汙自己的母親!
呂不韋蒼老的身子一顫,他從沒想過嬴政會這樣對他,也沒見過他這般憤怒的眼神。有那麼一刻,他覺得眼前的秦王是真正的嬴姓王者,而不是他的骨肉。“陛下息怒,若陛下不願見到微臣,微臣離去便是了。”
“滾!給我滾!”嬴政怒不可竭。
呂不韋起身拜退離去,他真的很想笑,笑自己可悲!他呂不韋有權買賣國家,成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可在他嬴政眼裏隻不過是一介奸臣,他這麼多年的打拚,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