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罷,小心凍著。”嬴政語氣柔和。
是關心麼?她有些不懂了。是為了安撫她的心麼?因為她知道的太多。
又開始矛盾了,三年了,他們都不夠了解對方。他對她的好,她依舊分不清是真情還是為了安撫的假意“諾。”不管是什麼,她相信,他目前是需要她的,所以,她沒必要擔心的太多,她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回到殿內,太醫診過脈後確定無事了,雪鸞無數次訊問著嬴政到底出了什麼事,可他隻是用膳,並不搭理她。
“喂!你再不說話我可生氣了哦!”她搶過他的銀箸,蠻不講理道。
他無奈一歎,很凝重的看著她:“雪鸞,你害怕血色麼?”
“我對葉挽霜、周夢煙、夏詠絮三人用了幽閉之刑,冷月韻被車裂……”他小心的看著她的臉色,卻發現她毫無所動,“你……沒意見?”
“落水本來就是我栽贓嫁禍給冷月韻的,目的也隻是除掉她,現在她死了,不正和我心意?隻是我不明白你為何要處罰其餘三人?”其實呂不韋也是是對的,細作一旦被發現,隻剩下兩條路,要麼憑自己的本事逃脫,要麼,死。但一般,細作走的,是後一條路。她不想死,所以必須有更多的人死亡。
“原來你早就知道她們是各國細作?怪不得你會跟她們打交道!”他讚許的點點頭,讚許中也有少許憂慮,憂慮她有太多殺戮,“難道你就沒發現什麼其他的問題?”
“問題?什麼問題?”她迷惑,還有問題麼?這幾個人都是細作,現在都已解決了,還能有什麼問題?
“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何昏迷了這麼長時間?”
“我昏迷了很長時間麼?”難道,這場雪,從未化過?其實,她倒不是特別在意自己到底昏迷了多長時間,而是在意自己到底是怎麼醒的。這個她剛剛也問過嬴政,但他隻是說是太醫的功勞。可她總覺著沒那麼簡單,但深究下去又怕嬴政多疑,也便放棄了。
嬴政無語的搖搖頭,道:“你昏迷了一個多月,太醫說,是因為腦中血塊不散。”
血塊不散?是冷月韻!記得她落水的那一刻,本來慌張的冷月韻嘴角浮起和頭部的劇痛,所以……水中有人?”她們果然想讓我死!”
“你知道是誰?”
“你也知道?”她試探的問。
他看了看她的眸,一怔,許久才道:“我哪裏知道,隻不過聽你方才之語,似乎是知道的,所以問問。”語氣有些憤憤,深邃的雙眸也微微起了怒意。
看樣子,他知道冷月韻是誰的人。可……他為何直說?是在防著她麼?帝王之心,果真是難猜。
他隱在袖中的手漸漸緊握,又是母後!她不是許諾過不會傷害雪鸞的麼?是他自己太無用了,保護不了想要保護的人!這是第一次,冷月韻死了,但還有第二次、第三次,還有更多的冷月韻!是他太著急了,不該真麼快讓她應對後宮的。
是該想想法子了,政權還不是時候,但後宮,還是有辦法的……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
秦宮唯一的一抹春色,便是那上林苑。
綠草如茵,百花齊放。萬物生長,處處生機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