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姐是雙生子,同時,也是兩個怪胎。
我姐生下來就不哭不鬧,一雙眼睛明亮的很。
雖說怪異,但和我比起來簡直不要太正常。
因為我一生下來就沒了皮,更是沒了眼。
那可真叫一個沒臉沒皮,還是個瞎子。
哦,是了。
我和我姐是被遺棄在我爸家門前的。
那年,大雪飄揚,我爸呢,也不過才二十三歲。
他本是要去買酒的,可一推門,便瞧見了被放在雪地裏頭的我倆姐弟二人。
瞧見我時,我爸被嚇了一跳。
他緩了好一會才將我倆抱進屋給我爺奶瞧。
我爺瞧見他進來,用煙杆敲了敲桌子,高聲問道:“清啊,不是說要去買酒嗎?咋還抱回倆娃娃。”
我爸愁眉苦臉的應道:“我一開門就看到了。爸你也別說閑話了,快過來瞧瞧。”
“這倆孩子啊,怪的很。”
我奶喝著茶,坐在搖椅上衝著我爺點點頭。
我奶腿腳不好,據我爸說是年輕時落下的病根。
對於這件事,我爺和我爸都很少提起。
我爺上前瞧了瞧,便眉頭緊皺:“這娃兒,怎被剝了皮,還被挖了眼?”
我爸搖了搖頭:“也不知是招惹了哪路神仙,遭了此罪。”
“行了,找個個地方給扔了吧!這因果可未必是我們能擔得起的。”
是的,我爺一開始其實並不打算收養我和我姐的,可偏偏這時,我奶說話了。
“抱過來我瞧瞧。”
我爸不敢遲疑,快步上前將我和我姐抱給我奶看。
這時,我姐忽然晃了晃手。
我爸和我奶這才發現她手裏還攥著什麼。
我奶取出一瞧,那是一張紙條。
上麵字跡潦草的寫著:江家親子,絕無虛言!
我爸和我爺湊上去一看,麵色怪異。
“清啊,我說你怎麼才三年就要金盆洗手,原是搞大人家肚子不肯認啊!”
我爸頓時急了:“爸!你亂說什麼呢!我相熟的女子也就那來回幾個,再說了,你兒子是那樣的人嗎?!”
“好了,別吵。”我奶又抿了口茶:“既然這樣,那便先養著吧。”
我爸瞪大了眼,高聲道:“媽!你也不信我?!”
我奶掀起眼皮淡淡的瞧了他一眼,道:“我什麼時候說了?你是什麼人,我心裏沒點數?”
“孩子還小,若是真按你爸說的去幹,萬一真是我們江家的種,那可如何是好?”
我爸看著我和我姐,一咬牙:“行!反正不過是添兩雙筷子的事!”
我爺也沒阻止,他看著我爸懷裏血淋淋的我道:“取名的事先放放,我們得先給這孩子續個命才行。”
“皮的事情倒還算容易,隻是眼睛……”我奶皺著眉頭喃喃道。
我爸順嘴的一句:“這得上哪挖去?”
下一瞬,我爸就挨了我爺一掌,隻聽我爺罵罵咧咧道:“你這臭小子又瞎說什麼胡話!”
“還上哪挖去?你莫不是傻了?你得講理好不好?!”
我奶擺了擺手:“罷了,清兒,你去庫房看看有沒有能頂替的東西用用。”
說著,她便從我爸懷裏抱起我姐,我爺緊隨其後的放下煙杆抱起我。
“清啊,你等會……記得換身衣裳。”我爺看著被血染了一身的我爸,麵露嫌棄。
隨即他又低頭看了看渾身血淋淋的我,嘴角扯出一抹勉強的笑意。
後來我聽我爸說起這事的時候,我一度懷疑我爺其實是想把我丟地上的。
當然這是後話,讓我們回歸現在。
我奶將我姐安置好後,這才從我爺手裏抱起我,將我抱進屋裏。
等我奶再出來時,我身上的血已經止住了,暴露在空氣之中的血肉也被一層半透的東西裹住。
我爺和我爸盤坐在地上,看著地上放著的三樣東西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