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克爽瞥一眼正站在門口,衝他打手勢催他快點結束這個電話的老婆楚西。
“劉老板,”他說,“我們別在電話裏頭談這件事了好嗎?你明天上午到我的辦公室裏來,我桌子上有一本法律書,我們從頭到尾一塊兒研究,這樣你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時,劉天一有些懷疑地問,“你是不是要我出谘詢費呢?”
克爽笑笑說,“我是靠這個掙錢嘛,不過這次就算了,好吧?”
“好的,”劉天一免強地說,“這兒有個男人,聲稱我得給他門前經過的任何東西,或者說是一隻猴子到變成人叫孫悟空,提供翻跟頭的服務。”
“我們明天早晨就整個事情進行詳細的討論,好嗎?”岑克爽說,“很抱歉,我現在得掛電話了。我的老婆就站在我身邊,嘮叨著飯快要涼了。”
劉天一老板的聲音變得快活起來說,“別讓你那位美麗的妻子老呆在家裏,帶她出來玩玩嘛。再不帶到我的天一飯店好好地吃一頓,你看怎麼樣?”
岑克爽抿嘴笑笑回答說,“好,我一定帶她去的,劉老板,我想她會喜歡的。”他接著掛了電話對楚西說,“親愛的,我終於打電完了,終於完了。”邊說邊朝浴室而去。
他把這項有前景的土地生意留下來在吃飯的時候說。楚西對自己老公的重要事情一向都非常的警覺的。她認真地聽著,同時她很了解自己的男人,她可以從他那滔滔不絕的繪聲繪色的描述中感覺到對往日那些成功之舉的暗示性的追憶:首先,他逃出了家鄉的窮困小鎮,繼而進了法律學校,最後建立了律師的業務。競選這座e城的商業集團首屆商業執行主席的那段痛苦的回憶正在為這種新的對穩定的渴望,說得更明白一點的是,正在為生兒育女的強烈渴望所替代。
在克爽這方麵,他知道楚西理解這些不言而喻的潛藏著的急切和渴望。令他吃驚的是,有時候她確實理解的很準確。即使結婚三年來,他已經知道她的貌似冷靜的神態,與其說是實實在在的,不如說是裝出來的。透過這種假象,便是一種終身孤獨的狂傲地拒絕那種隨和的、可接受的神秘女性的某種讓人難以忍辱負重的誠實感。
表麵看來,楚西具備他要尋覓的那種女人的一切——大學校長的千金小姐,知書達理;無論在什麼社交場合都能應付自如、瀟灑大方。這一點岑克爽本人遠不及她的。他同時覺得同那種他根本看不上的女人在一起生活是難以想象的事。他們結婚三年來,除了由於雙方的原因而未能生兒育女外,她已經圓滿地完成了他所期望和需要的一切包括性愛方麵。然而,岑克爽卻吃驚地發現自己對楚西了解得太少了。他們唯一共同的東西是愛,是伴隨著豐富性衝動的愛,此外他們彼此是有點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