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轉身,趟著血水,往回走去。走了不遠,耳旁傳來哇哇的哭聲。接著,一個嬰兒,漂浮在無字經文上,從樹後出來。我欣慰一笑,道:“你在這裏。”隨後抱起他,收起無字經文,繼續趕路。不知走了多遠,遠處傳來叱喝打鬥聲。之間血水中,中年僧人們,和骷髏們打了起來,都是十幾個骷髏,圍著一個僧人,僧人們已經氣喘籲籲。普智帶著孩子們,來到牆壁前,用禪杖使勁敲擊牆壁。慧清則拿著禪杖,敲打著零星骷髏,守著那群孩子。
我抱著嬰兒,走到普智麵前,道:“能出去了。”普智禪杖,猛的落在牆壁上,卻隻悶響一聲,不見裂縫。普智搖搖頭,道:“小僧法力有限,隻能全力而為。”隨後猛的使勁,“碰”的一聲,普智虎口開裂,手中禪杖掉了下來。我從血水中,拾起禪杖,把嬰兒交給他,道:“我來試試。”猛的一擊,牆壁震動了一下。再擊打幾下,牆壁有了絲裂縫,我也血氣翻騰,道:“媽的,再敲下去,要死在這了。”隨之咬牙,再敲了幾下。
普智見了,歎氣道:“阿彌陀佛,施主,不必了。方丈早已舍身,下了地獄。”我一愣,默然放下禪杖,回頭看了眼老僧,隻見他,被金剛印纏著,浸泡在血水中。上麵金文,閃著金色光芒。我沉吟會,道:“你的意思,金剛印,可以破掉這個結界?”普智點點頭,道:“正是如此。小僧不用金剛印,是抱著一線希望,方丈能起死回生。現在來看,卻行不通。”
我大步走過去,把老僧身上金剛印扯開。老僧身上長滿樹根,被血水流了進去,發出“吱吱”響聲,體內的樹根,開始生長起來。我趕緊攥著金剛印,跑到牆邊,把金剛印纏在禪杖上,一杖擠在牆壁。“碰”牆角閃過絲金光,整個寺廟,都震了震,不少磚塊,掉了下來。露出一個缺口,血水嘩嘩的流了出去。
“嗷”的一聲,背後,突然傳來低沉的吼聲。普智大急,道:“施主,快點。”我回頭一塊,大驚不已,隻見方丈眼珠通紅,比胡詩更甚。身上樹根,瘋狂生長。抓住一個骷髏,塞進了血盆大口。所有骷髏,見了這等場景,都骨架顫抖,停止打鬥,鑽進血水中,消失不見。方丈麵容,開始變形,血盆大口朝天張開,貪婪吸著天上血雨。我趕緊幾棍子,把洞口敲大,道:“快走快走。”普智,慧清,連忙護著孩子,往洞口猛塞,推了出去。
“啊。”後麵傳來一聲慘叫,方丈身上樹根,纏住兩個小孩,往口裏塞去。其餘僧人不不約而同,拿起禪杖,擊在方丈頭頂上。方丈嚎叫一聲,放下孩子,樹枝一展,勒死了一個僧人。普智道:“慧清,你送孩子出去,我去助他們。”隨後加入陣團,圍住方丈。有普智助陣,僧人們有了抵抗之力。我邊敲打著洞口,邊關注著局勢。孩子們,一個個鑽了出去。小麗走在最後,看了我一眼,也鑽了出去。我見孩子都出去了,對慧清道:“出去。”慧清一愣,道:“施主,我…”我見中年僧人,死去大半,心急不已,把他踹了出去。
隨後拿著禪杖,一路奔過去,此時老僧,猶如樹妖。我一杖,插在老僧體內,金剛印金光一閃。“哢嚓”一聲,樹身開裂,鮮血湧了出來。再幾棍子,老僧疼痛難當,寺內蕩漾著它低沉吼聲。突然,一根樹枝,纏住我身軀,把禪杖上金剛印扯掉,塞進口中。樹枝勒住我身軀,越纏越緊。
突然,老僧體內,金光四射,金色經文,從身子上,各處樹根中竄出來,在寺中旋繞,整個寺廟,籠罩著一層金色。天空中血雨,也逐漸停息。良久後,旋轉在空中的金色經文,逐漸消失。老僧也回歸圓形,身上布滿裂痕。我靜靜回頭,寺廟歸於平靜,樹木依舊綠色瑩然,籠罩在靜謐月色下。霍為舉的房子,也躺在那裏。
許久後,老僧合掌道:“阿彌陀佛。”我沉吟會,道:“那天死在井裏的人,可是你?”老僧點點頭,道:“正是。”我一笑,道:“原來,卻是隻妖。”老僧緩緩閉上眼,身軀開裂,砰然一聲,裂成粉末。僅剩的僧人,都合掌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方丈圓寂。”
三天後,霍為舉安葬雅芳後,落發為僧。寺院還是那般安靜,卻少了老僧,一些僧人。我抱著霍為舉孩子,和他走在寺院中。霍為舉遞給我一個木盒,道:“這是我塵緣斷根,你且替我,交給胡詩。”風吹過,霍為舉僧衣輕拂,回到寺廟。我點燃根煙,來到大門前,一個小和尚,提著木桶經過。我一笑,道:“嗨,小光頭,去哪。”小和尚有些羞赧,眼睛眨了眨,道:“葉叔叔。”我笑了笑,摸了摸他腦袋,道:“再見。”小和尚靈動點頭,道:“叔叔走好,小僧不送了。”我捏了捏他耳朵,道:“小流氓。”隨後走出寺門,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