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一場走不進愛的情(1 / 2)

時至今日才知道,有瑤光在身邊是一件如何幸福的事。

瑤光是我高中時的同桌。她是那種很爽氣的女孩,活脫脫一個假小子。整個高中,好像就是短發白襯衣牛仔褲的形象,整天咋咋呼呼紮在男生堆裏打籃球,比較令人費解的不是一個女孩會打籃球,而是這個會打籃球的女孩的學習成績幾乎是班裏最好成績的。弄不清楚是什麼時候把瑤光當成鐵哥們兒的。幸而是瑤光如果換了別的女生,我會被男生笑死。高中男生瞧不起隻知道讀書的女生,更瞧不起跟女生玩的男生,好在瑤光贏得了幾乎所有男生的尊敬與認可。我至今覺得,單單從“兄弟”情誼上瑤光在我的交際範圍內就無人能代替。我們是高二那年班級元旦晚會評選出的“黃金搭檔”和“默契同桌”。

應該講瑤光待我真的不錯,甚至不厭其煩地幫我補習物理,給我講解數學題,有時候我真的懷疑是不是女孩子取個男孩名,就能同時擁有男孩的性格和理性思維。我瑤光說如果我以後生了個女孩,就借用她的名字。她笑笑說,那要看孩子她媽是不是順眼,如果是唐菲就批準。

高考前隻有瑤光知道我對唐菲“不懷好意”,如果不是畢業喝醉了亂說話,恐怕世上隻有她知道我從初二就開始暗戀唐菲,且被唐菲拒絕了一次又一次。

唐菲是我初中的同學,高中隻有同窗的緣分。她是靜如止水的那種,很甜但也很溫順的樣子。如果說全校的男生認識瑤光是因為瑤光富有傳奇性的個人魅力,那麼,認識唐菲的理由則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唐菲是校花,雖然大家沒有公開評過誰是校花。

瑤光曾經無數次問過我為什麼會對唐菲“執迷不悟”,屢敗屢戰,如果她覺得我愛唐菲理由充分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我托著下巴想了無數堂自修課仍然找不到答案,於是隻好作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感情的事是沒有原因的。

無論瑤光解物理題的本事多大,她終究是個不懂女生的假小子,除了從電視裏學來的毫無實戰性的餿主意,她能做到的,也隻能是當個聽眾,不厭其煩地聽我講我的LOVESTORY,或者洲著眉頭聽我特抒情地唱《同桌的你》。比較公道地講,瑤光做到這一點非常不容易,我有一副難以忍受的破喉嚨。

瑤光跟我同桌整整三年,從高一到高三。這三年,我壓根沒有當她是女生,因為我覺得我不會對一個女生懷有崇拜、信任,甚至依賴的感情。

高考像過濾器一般把大家區分出高低優劣,我考進了浙江一所理工大學,瑤光到北京理所當然地進如了夢寐以求的名牌學府,唐菲則到江蘇讀了外語係。

大學裏,我隻跟兩個女生有書信來往:依然癡心不改地寫情信往江蘇寄,依然不時跟北京的瑤光天南地北的扯皮。瑤光依然力圖幫我追唐菲,而且已經能真的幫上了不少忙,比如,她把別人寫給她的情書寄給我摘抄參考。瑤光進了大學後變化很快,一年後再見她時已是長發披肩了!

那次同學會,瑤光破天荒不是跟我們男生紮堆,而是坐在角落裏跟唐菲聊天,使的男生們總覺得少了什麼人。那天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酒喝太多了,再加上沒有適應瑤光的長發,竟接二連三把瑤光叫成了唐菲。

這竟然惹惱了一向跟男生一樣大度的瑤光,我哄了她很久才使她不再生氣,這使我越發覺得自己的鐵哥們兒越來越女性化。但我的裏仍清楚,追上瑤光比較難,我若幹次親眼見過優秀男士兵敗如山倒。瑤光是個優秀的女孩,用她的話說是“找男朋友至少也要找個比自己強的吧”。

我沒有這個實力,我愚蠢地認為我貴在有自知之明。

大三暑假,我放棄了繼續寫信給唐菲,好像沒有什麼由頭。瑤光說我可笑,8年了,一個抗日戰爭都打完了還沒把一個“同桌的你”搞定。我說唐菲不是呀,你這個“同桌的你”可能比較容易搞定。瑤光定定地看著我:“拿我當替補?”我回答:“你們差別太大~~~~”瑤光做忿忿狀。“長的難看連替補都沒有機會?”

其實,瑤光一點也不難看。

大學快讀完了,瑤光繼續直升了研究生,我也在考慮是考研究生還是工作。瑤光是個激進主義者,她認定了考研或者出國才更能有所作為。我早就知道,這女孩壯誌淩雲,一心隻想往前飛。

關於我的前程選擇,瑤光終於不再不是“意見僅供參考”了,她邀我考到北京讀研,態度堅決而誠摯。我躊躇不知如何是好,畢竟她是我最貼心的知己朋友但是,隨著年齡的逐漸長大,我似乎更願意跟她以通信的方式溝通而不是見麵,雖然真的很想她。我不知道是不是虛榮心在作怪,這個女孩總叫我覺得自己技不如人,我還沒過英語四級的時候她在長歎六級她沒拿優秀,考國家計算機二級那天她也坐在考場裏,不過考的卻是三級。然而,我不可救藥地就越來越想超過她。

瑤光寫來一封信,洋洋灑灑數千字,係統分析了我的目前狀況,羅列了我考北京的十大理由,信的結尾,一行字灼痛了我的眼睛:“如果你仍覺得理由不充分,還有第十一條:我很喜歡你,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