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爾西高興得直拍巴掌,因為他過去從未見過這些玩具。不過你們自己也可以想想,他要是聽媽媽的話躺下來睡覺,這些也就看不到了。
但是,爐子裏的火慢慢地熄滅了。佩爾西都已經看不清楚小仙女在幹什麼。他於是拿起火鉤,撥了撥快要燃盡的炭塊。有一塊燒得赤紅的炭火迸出來,不偏不倚正落在小仙女的腳上。
“哎一喲一喲!”小仙女一聲喊。聲音大得驚人,仿佛世界上所有的風都集中到一起,往一條小縫吹去。
佩爾西嚇得非同小可。他跑到一旁,剛在桌子底下躲好,忽聽見煙道裏響起一個雷鳴般的聲音:
“這裏出什麼事了?誰在這兒叫喚?”
“是我,”小姑娘嘟嘟噥噥地說,淚水簌簌地往下掉,“我的腳讓炭火燙著了,疼啊。”
“這是誰幹的?!”煙道裏又嗡嗡響起來。
“也是我。”小姑娘哼哼道。
“噢,這就是說,是你自己幹的。”又是一陣吼叫,“那你就沒必要叫喚了。”
佩爾西這段時間一直躲在桌子底下偷看,這時他看見一隻大手正慢慢地從煙道裏伸出來。
這隻大手抓住小姑娘,揪了她耳朵一下,隨後搶起,從煙道裏帶走了。小仙女不見了。
佩爾西過後還有那麼一段時間聽見她在煙道裏不時尖叫幾聲。他可憐起姑娘來了,還感到有些不自在。他馬上飛快地從廚房跑回自己房間,爬上床,用被子蒙住頭,不作聲了。
第二天晚上,等媽媽又對他說“該去睡了”時,他二話沒說便在床上躺下來。他自己也想盡快睡著,因為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要是那位長臂家夥萬一知道了真相呢?
放鳥
大林是哥哥,他比二林明白道理。聽了老師講的保護益鳥的意義之後,立刻就“刀槍入庫”了,他把自己的五盤鳥夾子,用繩子串在一起,掛到倉房的牆壁上,留著以後打老鼠。
“益鳥吃害蟲,保護森林,我再也不打鳥了!”他對同學們宣布說。為了這個舉動,漫江小學五年級成立“愛鳥小組”時,他被推舉為一號大組長哩!二林就不同了,他比大林小四歲,剛上一年級,他發現哥哥把夾子閑置起來,真的不打鳥了,立刻就活動起心眼兒了。“你過去打鳥,是為了玩和吃。我要打隻活的山雀養在籠子裏!”二林認為自己沒有錯,養鳥更是愛鳥呀!
於是,他趁大林不注意,就把五盤夾子塞在褲腰帶上,雙手捂著肚子,彎著腰跑進村外的樹林裏去了。農曆小滿前後,樹林旱來了很多鳥,唧唧喳喳地叫著,好聽極了。二林剝出幾條玉米蟲,小心翼翼地埋下了四盤夾子,把最後一盤支在柳樹丫上,要打一隻不落地的“柳葉兒”,那小鳥可漂亮哪!
二林要捉一隻活鳥,沒想到夾子太緊,不到半天工夫,就打死了兩隻三道眉,一隻紅綻顏,真是掃興,三隻鳥的脖子都夾扁了。
“怎麼辦?”二林動腦筋了。
他記得哥哥打鳥的時候,總要在夾子口上墊一枚小木棍,翻了的夾子裂著一道縫,鳥就不會死了。二林剛埋了兩盤夾子,大林就氣喘籲籲地跑來了。“二林!誰讓你把夾子拿來了?”“我!我自己拿的!”二林說。
“現在講愛鳥,可你……”哥哥的臉紅了,脖子上繃起了青筋。
二林連忙解釋我打活鳥養,不也是愛鳥……”
“嗨一”大林一跺腳,從弟弟手中搶過夾子,又在樹根下踢翻了土,把四盤夾子抓在手裏。“那一盤呢?”
弟弟挺不服氣,嘴巴撅得老高:“不知道!,
“你埋在哪兒啦?”大林在草地裏轉著圈兒尋找,找了半天,連個影兒也沒有。
“丟了!”二林硬梆梆地回答了一句,扭頭就走。“哼,什麼破哥哥,還是一號大組長哪!”
小哥倆弄僵了,好幾天沒有說話。哥哥繼續搞愛鳥宣傳,寫板報,貼標語……可是,二林照樣打自己的鳥,他手中還有一盤夾子,因為架在樹丫上,大林沒有搜到。
一天,他竟然夾住了一隻花臉山雀,當地人叫它珞鐵背,唱得可好聽了,他把它裝在籠子裏,捉蟲,扒雞蛋黃給它吃,可這小鳥不吃不喝,在狹小的籠子裏亂飛亂撞……
大林氣得要命,要拆二林的籠子-爸爸枘他欄體了,“女林!你這種態度不行,搞宣傳也要講個方法。”
“二林他軟硬不吃!”大林氣哼哼地說。
“講道理想辦法嘛!”爸爸笑了。
道理?爸爸的提醒,大林明白了,自己確實沒有跟弟弟講道理,假如,要夾子的時候,同二林態度好一些,就不會有這種結果了。
“我真是榆木疙瘩腦袋!”大林用手敲著腦門,他後悔了。“想個什麼辦法呢?”
傍晚的時候,二林正要把籠子放進冷水盆裏,給小鳥洗澡。大林跑過來說不行,這樣洗小鳥會害病的。”
“可爸說,要給鳥洗澡!”二林挺感激哥哥,他把幾天前的不愉快全忘掉了,“哥!你說怎麼辦?”
大林說要用溫水,人用冷水洗澡都要感冒,鳥這麼小。
“謝謝哥哥指點!”二林樂了。
大林見弟弟挺高興,就想趁熱打鐵二林!候鳥飛到北方來,是要產卵作窩的!”
“我知道!”
“小鳥可以保護森林!”
“知道廣
“一隻鳥能吃掉上千條害蟲,一窩小鳥就會……”
“……”二林嘟噥了一句,提起鳥籠子走了。
大林攤開雙手,搖了搖手,他不知道弟弟是怎麼想的,不管怎麼說,還要同二林聊聊,一次不行就兩次,反正要他把小鳥放掉,不然,怎麼做別人的工作呢!
第二天一早,媽媽早班去工場熬鬆香了,大林牽著小羊到村外割草,爸爸要去苗圃,叫二林起來,他哼哼唧唧在被窩裏打滾,星期天,他總是愛睡懶覺的。
爸爸把房門反扣上,扛著鐵鍬走了。
二林醒來時,太陽已經曬屁股了。他穿上衣服,要提著籠子,掛到院外的樹上去,可推不開門,想打開窗戶,去年入冬時,爸爸從外邊釘死了,隻有到了熱天,才會起開。
“哥哥”二林扒著門縫喊。
院裏一片空寂,沒有人回答,被關起來的滋味真不好受,就好像被鎖上鏈子的小狗,二林發瘋的喊著,從窗口跳到門邊,又從門邊跳到窗口,蹬著桌子捅房頂……他像落進陷阱的小獸,不停地轉著圈子,連灶坑都看過了,真想從煙囪裏爬出去。“噯,憋悶死人了!”二林坐在地上喘大氣。
突然,他看見籠中的烙鐵背,也像自己一樣,蹦來跳去,撞得籠子直晃悠,有一次,竟然撞昏了頭,攤開翅膀,臥在籠底吐白味兒……
“可憐的小鳥,你……”二林心有所感,湊近籠子問,“你也想出來嗎?”
“吱吱,小鳥叫著。
這時候,大林回來了,他手裏攥著一把土螞蚱,打開門走進來。
“二林!你看我拿了什麼?”大林把手伸過來。”
“我看看。”二林探過頭來看。“要不要!”
“二林,聽哥哥對你說……”
“別說了,我知道,被關著不是滋味!”二林提上籠子走到院裏,打開籠門,雙手伸向半空,把小鳥放X。
“弟弟!你……”大林受感動了。
二林貼近哥哥的身邊哥哥,我也參加你們護鳥小組!行嗎?”
“行,你真是個好二林”大林高興地摟著弟弟的肩膀。
二林笑了,眼角掛著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