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帥說道：“那你媽媽呢？”
小凱說道：“我媽媽……我不敢告訴她。她就會找老師哭，說學校風氣太壞。同學們都瞧不起我。”
陳帥說道：“讓你爸爸揍他們兩頓就好了。”
小凱又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爸爸不管的。他說我應該自立，自己去打一架。”
陳帥聽著覺得不太對勁，又問道：“小凱，你爸爸管過你學習嗎？”
小凱的腦袋更低了，說道：“沒。他從來不問。我把獎狀拿回家他都不看。我覺得鄰居叔叔都比他更熟悉。”
陳帥心裏升起一股涼意。他低頭看看小凱，小凱隻顧著低頭看腳前的路麵，始終都不看陳帥一眼。陳帥既然沉默了，小凱也就一言不發。
陳帥覺得走的太沉悶了，伸手拉了一下小凱的臉蛋。小凱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找到了陸有芳之後，陸有芳看到兒子，問道：“小凱，你亂跑什麼？一回頭就看不到你了！”
小凱一看見媽媽，眼神就沒剛才光彩了，有點呆呆的。陳帥看著有點害怕，急忙推了小凱一把，小凱這才張了張嘴唇，說道：“媽媽……”
“阿姨，小凱的同學喊他，他不好意思的。”陳帥看看小凱的臉色，急忙說道。
陸有芳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聽你班主任說，你在班裏老受人欺負。以後別理睬你那些同學了，自己做作業。”
小凱“嗯”了一聲，乖乖地跟在媽媽背後。
陳帥看著不大妥當，趕緊勸說道：“阿姨，你可不能這麼對小凱說。他還小呢，老是自己玩兒，會吃虧啊。”
陸有芳哀怨地說道：“就是怕他此虧，我才不讓他去混場子的。這孩子，太老實了。“
陳帥看看一言不發，淹頭搭腦的小凱，急得都想抓頭發了。他一邊走，一邊陪著笑，說道：“阿姨，老實不是壞事啊。小凱沒欺負人，又挺懂事的，不惹你生氣。比我小時候，強十倍不止呢。“
陸有芳說道：“老實，我就是擔心他老實啊。連個話都不會說。難怪老被同學欺負。現在的孩子，都被嬌寵壞了。哪像我家小凱這樣，一點心眼都沒有。這孩子，真叫人操心啊。”
陳帥充滿了無力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的腮幫子都累得疼，卻不知道該如何說服陸有芳。他心裏想：真正讓人操心的是你自己吧。但是這種話隻會火上澆油。
陳帥隻得閉緊嘴巴，鬱悶地走在前頭給兩人帶路。他心裏隻想罵人。
這個世界真是狗日的。為什麼一無所是的人，往往掌握著聰明善良的人的命運，而且不需要任何解釋？
悶悶地走到一家飯店，陳帥拿到菜譜，先問小凱，說道：“小凱，你喜歡吃什麼，自己點。“
小凱搖搖頭。
陳帥說道：“你先點吧。吃完了飯，你還要上學呢。“
陸有芳說道：“小陳，我兒子從來不下飯館，他可不知道菜單上的菜是怎麼回事。他不會點單。“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