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陳帥歎口氣，揉揉小凱的頭發，說道：“那好，大哥給你點幾樣好吃的。怎麼樣，多點幾樣葷菜和魚菜吧？小凱，喜歡清蒸鱸魚嗎？或者，你喜歡紅燒鯉魚？油炸出來的魚比較香……“
小凱一直沒吱聲。陳帥用指頭彈了他額頭一下，他才小聲說道：“大哥哥，你自己點好就行。我沒吃過哪些菜肴。不懂的。”
陳帥看看小凱的眼神，那根本不像一個少年人的眼神。衰弱無力，似乎完全不關心周圍的世界。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那麼小凱的心靈就是陰暗的，封閉的，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抱任何興趣的。
難怪那麼多孩子敢欺負小凱。這個孩子，已經失去了同齡人那樣鮮活的生命力和戰鬥力。他還沒發育到高峰，卻已經開始衰老。
不過陳帥完全理解小凱的狀態。換是他陳帥處在吳友德的統治之下，保不定老早就自己離家出走，坐上火車跑出個一千多裏。也就小凱這麼溫順懂事的孩子，才會選擇忍受。
陳帥突然發現，比起小凱忍受的殘暴，陸偉那幾下子，算不來什麼，隻是小兒科。當然，更重要的是，陸偉對付的是自己，陳帥，大好的陽光青年。
陳帥使勁在自己臉上抹了兩把，眨眨眼睛，忍下眼裏泛起的淚水，又故作輕鬆得問道：“小凱，那你喜歡喝酒嗎？
他說著這句話，眼角瞥了一下陸有芳，陸有芳沒任何動靜隻是低著頭，緊鎖雙眉。
陳帥心裏明白，陸有芳其實心裏還在擔憂著吳友德和舅舅他們的談判。不知道談判的結果如何了，但陳帥認為，既然雙方都抱著快速解決問題，盡快回複正常生活的目的，談判不會持續很久。
他也不說破，看著小凱。小凱一聽喝酒，眼睛裏閃過火花，繼而猶豫道：“大哥哥，老師說，學生不可以喝酒。“
陳帥說道：“沒關係。大哥哥給你買低度的女士酒。你慢慢學著喝。“
陳帥又買了一瓶白酒和一瓶紅酒，對小凱說：“少喝點啊。醉酒會頭疼的。“又對一直獨自發呆的陸有芳說道：”阿姨，你也少喝點酒。“
陸有芳一臉苦相，看了玻璃杯的淡色酒水一眼，皺著眉頭，說道：“我從來不喝酒。再說我還有病，不敢喝的。“
小凱卻已經舔了兩口，大概不習慣這種滋味，眯著眼睛，露出了笑容。
等菜肴上來之後，小凱再也沒有了方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樣子，狼吞虎咽，每個菜盤都掃了一遍，吃得很香。倒是陸有芳，隻是聊聊地夾了幾筷子，連難得的鱸魚她都沒怎麼吃。
看陸有芳胃口不好，陳帥明白，以陸有芳眼下的心情，最好別提陸偉和錢的事情。他慢慢地問道：“阿姨，小凱真的狠聽話啊。給你省了不少事呢。“
陸有芳“嗯“了一聲，說道：”就是人太老實。這年頭，老實人日子不好過啊。“
陳帥急忙說道：“阿姨，你不能這麼說啊。老實人常在的。小凱其實蠻受歡迎，就是他在班裏不愛理睬別人就是了。“又對小凱說道，“小凱，以後對同學要熱情，要和大家多交朋友，別老挑別人的不是。我看班裏的同學們提到你，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似的。我真佩服你的隱形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