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實在她即將崩潰時狠狠地拉住了她。

許懷森突然被公司派往外地,離開時他請求和亞南見上一麵。

亞南欣然赴約。

除了無法與他相愛,他們可以一起做任何事,雖然一直不包括上chuang。

你看起來氣色很不錯。許懷森笑著讚美她。

亞南笑,女人還是可以越活越年輕的。

許懷森很深的看她,如果我很久以後才回來,你會不會已經不認識我?

會。亞南也回視他,最近的報道說,男女比例差距越來越大。

意思是你決定找別個男人了?

嫉妒嗎?她俏笑嫣然。

不,許懷森搖頭,即使那個男人不是我,我也會說祝你幸福。亞南,他握住她的手,別太執著,我們並沒有多少時間浪費在虛情假意上。那個男人不值得。而你值得一個好男人用一輩子去愛。

傻話!她仍是笑,連你都不要我,誰會要我?

你要過我嗎?他皺眉。

現在要,你給不給?她的話真假難辨。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可是不要傷害自己。

他在她眼中看到陌生的東西,像是火焰正在吞噬她的心。突然,他感覺到自己正在一點一滴地失去她。

他走到她身後,緊緊抱住她。

不要那樣,不要那樣。他低喃著。

你瘋了嗎?她笑,嘴角卻不住地抽搐。

亞南,我知道我們注定會失去很多東西,童年,純真,青春,愛情,承諾,婚姻,還有很多很多,但是,不要為了他,失去真正的你。你不是一個願意利用自己的人,你不是。

他在她耳邊低吼著,仿佛要追回她逐漸迷失的理智與靈魂。

她拉開他的手,回身看他。然後,很輕地,很甜蜜地吻他的唇。

亞南。他歎息,別開頭。

他忽然發現在他們刻意回避見麵的一個月間,亞南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像是忽然發現了一個好玩的遊戲,並且樂此不疲。而,這個遊戲剛剛好與那個男人有關。

他說,我的唇是我全身上下最迷人的地方。她開口,雙手捧著他的臉,細細端詳。

他低頭,不語。心中竟隱隱地痛。

很好玩吧?她自言自語著,她原來睡了我的男人,現在我就睡她的男人。更好玩的是,這個男人居然是同一個。

他瞪著眼睛看她,咬牙切齒的模樣想要將她拆解入腹。

她笑,許懷森,你應該和我上chuang的,這樣你就不會覺得你老婆很齷齪。因為人都一樣齷齪。

他一巴掌打上她的臉,阻止了她的胡言亂語。

然後,他猛烈地吻上她的唇。

你要把這個身體隻留給那個男人嗎?他瘋狂地拉扯她的裙子,既然你覺得人都一樣齷齪,那我這個愚蠢到想要愛你的男人就偏偏不讓你如願。

不,她的身體因為他的需索劇烈地顫抖著,喉間的低吟好似受傷的動物臨死前無力的哀號。

他擺正她的臉,我要你,你敢給嗎?

她看他的眼,聲音細細地哭泣起來。

別欺負我,求求你別欺負我。她低聲懇求著。為什麼你也要來欺負我?

他撫去她的淚,心疼的,擁她入懷。

亞南,離開他,離得遠遠的。

嗯。她像是還在夢中,安心躺在他懷裏。雙眉痛苦地皺在一起。

等我回來,他撫mo著她的背,我來做你的男人。你要乖乖地等我回來。乖乖地離開他,等我回來。

之後,他離開,歸期未定。

樂樂說,這個男人注定會回來,因為還沒有得到她的身體,他不會甘心。對沒有得手的女人男人通常最有耐心。程和是個最好的反例。因為總是輕而易舉地得到,所以他永遠不介意失去。

亞南撫著剛剛支出新葉的紫羅蘭,呆呆地笑。

你猜我會不會為他生孩子?她出聲問一旁滔滔不絕的樂樂,自問自答。生雙胞胎好不好?

八個月後,樂樂在許懷森回來之前便生了一對雙胞胎。

兩個兒子。都像樂樂的臭脾氣,日日夜夜輪流地哭。

樂樂嬌小的身子抱住兩個兒子,像抱住兩個火yao桶,讓她的眉頭皺得像麻花。

亞南去看她,然後被她臭罵。

你這個小賤人,說什麼生雙胞胎,這下可好,報應到我身上了。

樂樂的丈夫呆在一旁,笑得像中了500萬的傻瓜。

看什麼看?樂樂大吼。

哦,亞南回神,他很眼熟。

樂樂皺起眉頭,懷疑地看她,你吃錯藥了?

什麼意思?亞南仍是不明白。

他是我大學老師,最有錢的那一個。樂樂壓低聲音,奸笑不止。

師生戀?亞南皺眉。她恍惚記得樂樂的畢業照有這個人的影子。

錯,樂樂攀住她肩膀,我們是師生婚。我們隻結婚不戀愛。

樂樂說過,隻談戀愛,不談愛情。什麼時候她連戀愛都不要了。

醒醒吧,樂樂點她的腦袋,我們二十八歲了。

這麼快?她故意誇張地睜大眼睛,我記得昨天我們還是十五。

樂樂對著她咬牙,賤人!

亞南回頭看那位大學教授,他根本充耳不聞。

男人果然是比女人狡猾的動物,身體的所有感官都懂得過濾無用信息。

就像,一年不見的許懷森。

他幾時回來?樂樂的每日一問。為了證明她預言的準確性。

下個月。通常許懷森總是這樣說。

你們最近在聊什麼?

結婚。

樂樂不以為意,不要當真。

嗯。

離了婚的人了,要成熟一點。樂樂警告著。

她笑,我們都是二手貨,所以都知道要檢查一下性能再提貨。

聰明。樂樂笑,捏捏她明顯圓潤的臉。

房間另一端忽然傳來小家夥的哭聲,樂樂的臉垮下來,趕忙奔走。

亞南跟過去,看教授一邊手忙腳亂,一邊接受樂樂嚴厲的批評。

看吧,樂樂瞪一邊納涼的她,都怪你。

不然,你送我一個?她故意挑釁。

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你想坐享其成,果真是個——

賤人!亞南接下她的話。

然後,兩人放肆地笑。

大學教授仍然充耳不聞。

她好奇地把樂樂拉到一邊,你們怎麼一起生活?

吃飯,上班,等到兩人都有需要時就甜蜜一下。樂樂賊賊地眨眼,不要小看我老公,我們非常協調。

亞南狠狠捏住樂樂胳膊上的細皮嫩肉,終於讓她停止對他們婚姻生活的細節描述。

他似乎不太和你說話。亞南指出問題。

這是個好習慣,我喜歡自說自話。樂樂聳肩。

真的?

亞南,樂樂提醒她,我們已經二十八歲了,沒有什麼東西比得上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既然有些東西早晚要失去,我們不如趁自己年輕找一個會對自己好一輩子的人。

又是失去?許懷森離開時也說過失去。

失去之後得到的比較多比較好嗎?亞南皺眉。

不見得比較多比較好,但起碼有麵包,有房子,有擁抱,還有惹人厭煩的討債鬼。樂樂難得嚴肅,相信我,有些事有人分享比擁有一輩子更快樂。

十八歲時你也這樣想嗎?亞南忽然格外想念許懷森。

沒有,那個時候我們可以失去的東西還有很多,而現在我們已經過了那個年代。現在,我們應該對自己好一點,用盡全力多得到一些。樂樂慨歎。

她明白,那個時候可以失去的的確比較多,比如時間,比如初吻,比如初體驗,比如情人,比如一個又一個天真的夢想。很多很多。

原來,她的失敗隻是在於她忘記了自己已經度過可以盡情失去的年代。

亞南解脫似地笑了。

同時,她的電話適時地響起。

是許懷森。他說,他在她家樓下。

去吧。樂樂捏捏她的臉。這個二手貨或許還差強人意。

你指哪一方麵?她曖mei地笑。

這要待你自己仔細地發掘了。樂樂笑著挑挑眉,仍是當年妖魅的勾魂眼神。隻是,她已經是孩子的媽。

而,程和,二次離婚的程和早已遠離她的生命。樂樂說的,數學係的程和最不擅長擁有妻子。還好,她隻成為他的前妻。

亞南轉身下樓,試著迎接隻有許懷森的夜晚。

他說過,等他回來就要做她的男人。

她要記得提醒他,她再也不要丟臉地去買套子,如果他不打算要孩子的話。

入夜的風很涼,不過,沒關係,今夜有個不錯的男人迫不及待地來為她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