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睿(苦笑):“沒錯,我的兩手上已經沾滿足夠多的鮮血。”
左安丞:“既然這樣,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沒有動手?”
(沉默再一次席卷了兩人,這一次,似乎就連天上的雲彩都不再遊動,星星也不再眨眼,潮汐靜止,蟲鳴靜止,隻剩下一個安靜的世界。)
洛睿:“我當然會動手,你知道,我已經動過手了。”
左安丞:“那盞吊燈是嗎?你沒成功。”
洛睿:“趙大石的出現不是我預計之內的事情。”
左安丞:“但卻不是無法彌補的事情,恕我直言,其實你有更多的機會可以輕易地達成目的。你跟她一起居住……”
洛睿:“好吧,我承認我看到她的臉有點下不了手,畢竟她和珠璃很像。”
左安丞:“真得很像嗎?”
洛睿:“……是。”
(左安丞轉身。)
左安丞:“我不覺得她們很像,事實上,她們一點都不像!”
洛睿:“……”
左安丞:“所以,我沒有你的那層顧慮。”
(洛睿驚愕地看向對方。)
左安丞:“所以,我現在聽你的勸告去彌補我過去的錯誤。我去殺了她,很輕易就可以解決了,她對我沒有戒心。這樣我們就平等了,我的手上也染著血,跟你平等。”
洛睿:“不行!”
左安丞:“為什麼不行?”
洛睿:“因為……因為這是我的任務!”
左安丞:“但是你至今還沒有成功,並且,越來越偏離目標。”
洛睿:“偏……離?偏離是什麼意思?”
左安丞:“你根本不需要我解釋。”
洛睿:“…………可能,我是說可能,我大概隻是,隻是有點迷惑而已。”
左安丞:“過去的你從來不會有任何迷惑。”
洛睿:“所以我還不太習慣,我還有時間,我可以調整過來,我想一定是小桐的相貌使得我……”
左安丞:“我不得不再次聲明,她們一點都不像!”
洛睿:“不,她們很……”
左安丞:“撒謊同樣也不是你的強項。”
(海水拍打著岸邊,遊樂場的彩燈投射在海麵之上與遊船的燈光互相輝映,將這一代海水照得五彩斑斕卻也脈絡紊亂。)
洛睿:“……對,就是因為小桐是無辜的,所以我才會一時猶豫。但是我一定會了結這件事的,因為我對不起珠璃,是我害了珠璃,我有義務……”
左安丞:“那根本不是你的錯,是戰爭!”
洛睿:“是的,戰爭是個問題,但是我的錯是最根本的!”
左安丞:“你神經病自虐狂!沒事給自己背包袱!戰爭不是你挑起的,和親也不是你提出的,你有什麼錯?!”
洛睿(皺眉):“你怎麼可以如此冷靜地談論這件事情,如果你還對珠璃帶有感情,就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抽離事外地去分析,難道你……”
左安丞(歎氣):“也許……也許我已經走出來了……”
洛睿:“你想說你忘了珠璃?”
左安丞:“我隻是走出來了而已,從無休止的自責之中……這就是我和你的區別。”
洛睿:“區別?”
左安丞:“珠璃死後,我也想了很久。痛苦,自責,等等,但是越想我卻越發現,其實我根本不像自己所以為的那樣愛著珠璃,或者我該說,我對她根本不是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