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衾不耐春風力,殘漏聲聲催雨急。
連宵脈脈複徐徐,燈前似伴離人泣。
一場纏綿的春雨下了許久,慕容馨兒亦是在禦花園中的回廊處站了許久。
“馨兒春寒料峭,你怎穿得這樣單薄!”剛剛被解了禁足的皇後秀林快步上前,將一件柔色披風輕輕搭在慕容馨兒的身上。
“是馨兒不好,勞皇後娘娘掛心了。”
眼望著慕容馨兒麵頰之上還未曾退去的淚痕,皇後秀林不禁滿心愧疚:“馨兒,對不起!本宮說過會想法子將你許給毅王爺,本宮卻未曾想到會是這樣。那日,皇上身邊的侍從冉明闖入重華殿中強行將你帶走,本宮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可本宮卻無力幫你。馨兒,對不起!”
“皇後娘娘,馨兒不怪任何人。無論如何,馨兒都感激上蒼給了馨兒身著嫁衣與王爺並肩的機會。無論那次的行禮是否作數,馨兒此生都無憾了!隻是,卻因此害了海棠姑娘,馨兒不想這樣…….。”言語未盡,慕容馨兒又是落下淚來。
“馨兒,此事怪不得你。是皇上他工於心計,害了你又害了他自己的海棠!”
“皇後娘娘,馨兒打算這些時日之中都在法華殿內虔誠抄寫佛經,以為那海棠姑娘祈福,怕是不能再侍奉皇後娘娘了,望娘娘自己定要珍重!”
眼望著漸漸消失在細雨之中的消瘦身影,皇後秀林滿心酸楚、滿心悲憤。
“淩華!你將你身邊之人全部玩弄於股掌之中,你可曾想過她們的處境?又讓她們情何以堪!淩華!本宮定要你也嚐嚐這遭人算計的滋味!”
“來人!命張禦醫來重華殿中見本宮。”
“是,皇後娘娘。”
重華殿外,一名年紀稍長之人撣了撣身上的雨水緩緩走入。
“微臣張懷之參見皇後娘娘。”
“平身吧。張禦醫,那名叫海棠女子現下如何了?”
“回皇後娘娘的話,皇上尋來了那顆世間罕有的珍珠,得以為那女子再續心脈,隻因那女子剛剛小產不久身子實在太過虛弱,因而現下才會昏迷不醒,不過待悉心調養上數日想來也就無大礙了。”
“如此說來,她定是要要日日服藥了。那麼本宮交代給你的事情,你可有為本宮辦到?”
“娘娘恕罪!微臣心中惶恐,實在不敢下手啊!”
“哼!惶恐!本宮讓你暗中放入的又不是毒藥,你怕什麼?別忘了,你那私運五石散的兒子還在牢獄之中,若是想要保得你兒子平安,便按照本宮的吩咐去做!”
“娘娘息怒!是微臣辦事不周!微臣定會照娘娘的意思去做!”
輕輕吹涼手中的清茶,皇後秀林漫不經心的擺了擺手,跪於殿中的張禦醫趕忙叩首退出重華殿中。
在宮中禦醫的悉心醫治之下,海棠晦暗的麵容漸漸有了血色。雖尚在昏迷之中,皇上淩華卻命人小心將海棠挪入慕華殿中,亦是命慕華殿中的宮人尊海棠為盈貴妃。
至於那名叫月盈的女子,深宮之內再也無人見到過她。隻是在當日的深夜之中,侍從總管冉明急命宮人封了宮中暗角處的一口枯井。
從一開始便知曉真假的淩華不動聲色的許給那女子無盡的榮寵,隻因淩華知曉自己終有一日會將他的海棠尋回,而宮中所缺少的隻不過乃是一個為海棠鋪平道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