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怪物,小怪物。娘不親,爹不愛。狗不理,貓不睬。怪物,怪物,小怪物。。。”
村裏的小孩都喜歡這樣遠遠地圍著她叫,他們不敢靠近,又實在不願放棄這些欺負她的樂趣.
但是她也知道,其實他們十分怕她,對於這些人而言她就是個怪物。所以他們隻敢站在五米開外的地方叫囂。
其實村裏很多人都怕她,每人願意和他說話,沒人和她玩,甚至凡是她在的地方村裏的人能避就避,不能避就躲遠點。
隻有她的家人對她不嫌不棄,疼愛有加父親母親甚至會用生命保護她。
這就是清明的童年,其實她也不是什麼神人鬼怪,也沒有什麼特異之處,至少暫時看來是這樣。
她之所以受到眾人的排斥是因為她經曆過一件不合常任邏輯的事。至於那件事究竟有何始末,家人誰都不願提起,諱莫如深。即使她用盡各種手段也不能如願以償。
時間過得很快,那些憂慮的童年漸漸化為倒影向身後滑去。這一年她即將踏入十二歲的門檻,飽讀詩書的父親告訴過她在古時女孩12歲稱金釵之年,古代12歲就算是“朝天百姓”,算是小小的成人了。
可是就在她生日的前三天疼愛她的外公終於熬不住歲月的侵蝕,在臨終前將她喚至身邊給她完整地講出了那件事。
那時她隻有兩歲而已,父親在村鎮小學教書,母親一邊要做家務,一邊還要照顧她是辛苦。
在一個初夏的傍晚飯後母親和往常一樣與其他村婦一起去溪邊洗衣服,小溪邊的環境靜謐,空氣清爽,那些在家辛苦操持了一天的女人都喜歡在那洗衣服,還可以盡興地說些家長裏短,不擔心別人打擾。
一路上她安靜熟睡在母親身後背著的背簍裏,到了溪邊的洗衣台,母親見她睡熟的甜美模樣就放心地將背簍接下來放在腳旁,不急不忙地開始洗衣服,伴著衣服絞水的嘩嘩聲溪邊響起一陣陣女人的歡笑,還有衣槌搗在衣服上的蓬蓬聲。氣氛快樂而溫馨。
母親是個不愛說笑的靦腆女人,一貫她隻喜歡聽別人說,好笑的地方便輕笑兩聲,遇到別人拋過問題來才會開口回答。
衣服洗了一半,村西頭的張嬸突然問道“哎,你們知道嗎,咱們村來了個老道,說要尋個人,一定是清明節那天生的,說這個人很重要。”母親心裏突然咯噔一響,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鄰居王姨接過話去“這年頭那還有真的仙家,怕都是跳大繩的吧,裝瘋賣傻騙錢。”其他的女人隨即附和著。
突然有一個奇怪的女人的聲音問道“清明媽,這清明不就是清明節生的麼?”這個聲音尖色而冰冷,聽的人心裏發毛,大家麵麵相覷不敢出聲,四周一下靜的可怕。
“哎呀,清明媽,清明掉進水裏拉!”還是那個古怪的聲音,不過此時聲音更尖細,帶著幸災樂禍的味道,刺痛了人的耳膜。
母親一怔,待反應過來時忙用手去摸腳邊的背簍,卻發現背簍不知何時到在地上,裏麵的清明早就不見了。
母親慌神了,著急的大喊,被那個怪聲嚇倒的女人們也反應過來,還是救人要緊,雖然大家都覺得這事蹊蹺,可是畢竟人多膽大。
大家一起喊起清明的名字來,這時眼尖的人趁著還沒落山的太陽的餘暉看見溪水裏一沉一浮的好像是清明。
母親也顧不得其他,馬上跳進水去,追過去一看果然是清明,還是熟睡的樣子,甜甜地笑著。母親急忙伸手去抓,一隻暖暖的肉乎乎的小手被攥在了手裏,可是一陣湍急的水流過來竟然滑脫了。按道理說,這從山澗流下的溪水是不可能這樣急切的。
母親還沒來得及思考,眼睜睜地看著激流把清明越推越遠,母親踉蹌著追過去卻怎麼也觸不到那隻可愛的小手了,而且奇怪的是清明肉乎乎的身體並沒有沉下去,而是輕輕地漂在水麵上隨著水流一上一下,母親隱約地看到清明的身子下麵有一枚巨大的粉色花瓣拖著,母親事後回憶說像是蓮花,可是他們生活的這個區域是不可能有蓮花的,這裏不適合蓮花的生長。而且那個花瓣也委實太大了點,竟然能托住清明的身體。
在極度驚嚇裏母親又拚力追了幾步不料竟被溪中的石頭絆倒了,母親的膝蓋被石頭的利角劃傷了,鮮紅的血水湧出來再溪水裏緩緩遊蕩,像是沒有思想的魂靈飄散開去,“啊~~好新鮮的人血啊,沒得到那個小的,這個老的也勉強可以吧”是那個尖利的女聲,此刻好像就在耳邊吹著陰冷的寒氣,還有淡淡的水腥味。接連的驚嚇和傷口的疼痛讓母親昏了過去,恰好此時岸上的有幾個膽大的婦人追了過來急忙抱起母親幾乎沉沒的腦袋,再看前麵哪裏還有清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