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奔回倒塌的神廟中,那狼群顯然在撕扯屍體並未跟來,隻是此地距狼群並沒有多遠,能夠清晰的聽到狼群“嗚嗚”的嗥叫聲。
返回的時候,王默沒有看到自己的棗紅馬,難免有些心疼,自己的銀票和銅幣全部家當都掛在馬鞍上,要是丟了真可惜,搞不好要端著一隻破碗乞討上京都,也不知京都有沒有驅逐高危人群的習慣,如果有可就麻煩了,乞丐一向是那些有潔癖的城市清理的重中之重,天子腳下,誰也不允許被這些肮髒的東西汙染了市容整潔。
胡思亂想著,瞅到狼叔拎在手裏的人頭,這個東西值一百個金幣,自己方才是不是太慷慨?
頓時懊惱不已,狼叔並沒有想到這位尊貴的武士大人心裏的小九九,進到石屋之後,馬上說道:“尊貴的武士先生,為了防止那些狼群追來,我先去找點引火之物,隻要有火,它們就不敢靠近。”
“應該不用擔心,那麼多屍體,還有那麼多匹無家可歸的馬匹,那些狼應該忙得不亦樂乎,恐怕沒閑心理會咱們。”王默說道。
“尊貴的武士先生,狼是最狡詐的,不可不防,您在這裏歇息,我很快回來。”狼叔說完,從斷壁上翻了過去,沒過多久,便抱這一大捆幹枯的荊棘枝回來。
戈壁灘並不像大漠那樣死氣沉沉,隻要有一點雨水,這些看似枯死的植物便會迅速的返青。
狼叔從懷裏掏出火折子,晃燃引火,那些幹枯的荊棘很快冒起濃煙,劈劈啪啪的燃燒起來。
“狼叔,方才聽那個莫羊說什麼老主子杜威奇,難道您曾經跟隨過杜威奇將軍?”王默坐近火堆,以驅散周身的寒氣。
“不錯。”狼叔微微遲疑了下,說道:“因為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不敢隱瞞,當年我曾經追隨過杜威奇將軍,黑風峽大敗索羅薩之後,朝廷有嘉獎,杜威奇將軍體恤我們這些老兵,便奏報朝廷準許我們卸甲退伍,並且給了我們一筆豐厚的賞金,他希望我們能用這筆錢做個好營生,安享晚年。”
“然後您就加入了鹽幫——狼叔,這個營生雖然賺錢,但是風險太大。”王默說道。
“不,不,尊貴的武士先生,其實我和那些兄弟一開始都是做的正當生意,但是賦稅太重,賺一個銅幣就要收走大半個銅幣,完全是入不敷出,沒兩年我們的賞金就被折騰殆盡,逼不得已,我和兄弟們才想到這份凶險的營生,經過近十年的經營,才有了現在的規模。”狼叔說道。
“原來鹽幫是狼叔建立的,隻是您一把年紀就不要出來運貨了,該要年輕人接手。”
“不敢,不敢,其實鹽幫是我和一幫老兄弟共同創立的,他們和我曾經出生入死,隻是幾百弟兄到現在已經寥寥無幾——我這次出來帶的都是幫中最年輕的兄弟,他們大多第一次來寧安州,我也是打算帶他們熟悉這條路徑後就洗手不幹了——不滿您說,我們此行本要去大漠的。”
“原來是去大漠,這麼說您是負責從越池國押貨到寧安?”王默暗想該不該將杜家軍也想躲進大漠的事情講給他知道,如果有他帶路,杜家軍一定少吃很多苦頭,轉念一想,杜家軍此時的處境恐怕很難進入大漠,躲在山溝溝裏相對安全。
“正是,在我們鹽幫中,最了解大漠的人恐怕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所以此次我帶了二十多人,就是要他們記住這條捷徑,隻是可惜帝國的騎兵突然封鎖了通往大漠的道路,並且把寧安州圍得水泄不通,也不知道何時才可以解禁,為了避免出什麼意外,我隻好帶著兄弟們先返回,打算等事態平息後再來,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遇到了北方三獸,這三個畜生心狠手辣,我不想兄弟們有什麼閃失,便主動交出財物,可是——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三個畜生竟然趁我們不備突下殺手——我的那些兄弟都還年輕,他們的父母將其托付給我,結果——我愧對他們——”狼叔說著說著,悲憤交加,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