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飛揚的帝國西部,天空永遠是灰蒙蒙的,就像一塊遭喧鬧拋棄的廢墟。
如果不是沿途的馬蹄印記,王默真的懷疑自己迷失在可怕的戈壁灘中了。
一路走來,沒有經過村落和小鎮,完全荒無人煙。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這條所謂的險道並非流竄在戈壁灘裏的狼群,而是道路的崎嶇偏僻,如果沒有足夠的給養一個人真的很難走出去。
非常幸運的是胯下那匹鹽幫的馬,老馬識途,這匹性格跟自己棗紅馬一樣溫順的老馬幫了不小的忙,第一天鹿皮水囊的清水就喝完了,其中有一大半是分給馬喝的,因為無法想象失去交通工具後會是個什麼結果。
沒有水是最可怕的,即便布囊裏的幹糧還很充足。
不過可以確定前麵應該有水源,否則鹽幫的兄弟就不會隻帶一隻鹿皮水囊。
第二天勉強撐了一天,那匹老馬的耐力令人稱奇,也許是經常出入戈壁大漠,訓練出跟駱駝一樣的本領。但是王默已經非常焦急了,他能判斷出路上有水源,卻不知道在哪裏,人可以在缺水的情況下支撐個三五天,但是馬可以不吃不喝支撐多久呢?
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不過他沒有擔憂多久。
到了黃昏時分,這匹可以獲得感動大曙獎的老馬便不受驅使,非常自覺的帶著王默到了有水源的地方,那是有一眼泉水,周圍還生長著一些可供馬匹啃食的植物,可能是由於靠近水源,在這個萬物尚未完全複蘇的季節裏,這些植物依然青蔥。
從泉水周圍散落著許多人類活動的痕跡可以確定,此處應該是過往旅人的宿營地。
但是沒有看到狼叔,照說狼叔也該在此地宿營。
其實他不知道,狼叔並沒有繼續走這條路,而是繞回官道上,因為一個人行動絕對沒有二十幾個人同行那麼惹人注意,而且沿途都有鹽幫的據點,即便是身無分文都可以順利的回到中州總舵,而狼叔邀請他同行正是這個意思,隻是相互並不知根知底,所以在王默拒絕後狼叔也沒有勉強。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果不是丟失了棗紅馬,如果不是恰好騎上一匹熟悉路徑的老馬,這個苦頭一定吃得更大,也就是說自己的運氣不錯,良好的開端往往預示著圓滿的結局。
王默樂觀的看待自己的出師不利,決定就地露營,等天亮後讓自己和馬都吃飽喝足再上路。
當晚,便在冰冷刺骨的泉水裏泡澡,修煉一宿的泡澡神功,幸好周圍沒有其他人,否則會有人將這個暴遣天物的混蛋暴打一頓。
盡管沒有檢驗泡澡神功的威力,但是他越來越體會到這種修煉方式的美妙之處,當整個人浸泡在水中,隨著呼吸的平穩,周身的毛孔都會覺得無比舒暢,非但感受不到刺骨的冰冷,反而會體驗到令人舒適的絲絲暖意順著毛孔滲透進五髒六腑之中。
照例獲得了一個充足的睡眠,醒來時精神飽滿。
……
……
第三天比較順利,過了中午終於來到一個小鎮,鎮上沒有帝國騎兵,也沒有駐守在此盤剝民眾的官方機構,外麵的世界仿佛不曾感染過這裏,生活在此的人們如同世外桃園般的悠然自得。
經過幾天寂寞的旅行,突然看到人煙,不免覺得欣喜。
不過這種欣喜並沒用持續多久,王默找了家銀飾店將自己那件價值數十個金幣的極品銀甲賣了五百個銅幣,這種敗家子顧客令那位銀飾店的老板樂得差點沒把兩顆大齙牙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