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1 / 3)

趁著這人聒噪的機會,張良與陳恢不約而同伸手出去抓住對方胳膊向一個小土包後麵奮力躍去,便在那人得意洋洋說話之時,兩人淡青色的身子已經藏在土包之後了。

這人一愣,繼而大怒,難得有個好心情說叨說叨嘴邊的肥肉,忽然人家不給麵子極力要逃走,將他一句話都噎在喉嚨裏憋屈地難受,恍惚間那原本已經向自己招手的鹹陽令寶座便在眼前丟失掉,心中憤怒可想而知。

也沒想過這兩人手中有沒有弓箭武器,這人跳起來大聲吼叫道:“射箭,弄死他們!”

話沒說完,忽然身後數聲慘叫傳來,聽聲音正是自己帶來的士卒,接著血腥的氣味兒穿進鼻孔侵入大腦,一時間將他思維都凝固了。

忽然身邊一個士卒猛然撲在他身上將他撲倒在地,卻腰間傳來的劇痛怒了他的嗓子,聲嘶力竭便吼道:“哪個混蛋?起來,老子殺了你!”

原來他給撲倒之後背上壓著一個人,直將他摁進泥土中去,滿嘴便都落下了泥土。

背上那人毫無動靜,這人艱難罵罵咧咧著將那人用力拱下去,卻腰間更大的疼痛傳來,忍不住一聲慘烈之極的叫聲回蕩在山間,便是士卒們的慘叫聲,也遠遠給他一個人蓋了下去。

伸手一摸,正碰在那疼處,這人越發惱怒,叫得便越發大聲起來。將手掌拿在眼前借著月光去看,濕漉漉盡是鮮血。

驚恐看那士卒時候,這人才醒過來……原來是人家救了自己一命!隻見那士卒背心處插著一直雕翎羽箭,顫悠悠還在晃動,隻有烏黑的鮮血從那傷口處湧出來。

這人爬過去細看,這士卒早已四肢僵硬一命嗚呼,再看士卒臉龐時候,這人大吃一驚放聲叫道:“混蛋,你死了誰要護老子?你是老子的親兵,咋能不管老子自己一個人便死了呢?起來,背老子逃走!”

張良與陳恢聽到動靜探出頭來,正看見這人跳起來腳踢死去的士卒不停,當下陳恢便怒道:“這人怎生這般殘暴,士卒為了護他而死,他卻……”

張良臉色冷漠如常,將滿場鮮血四濺血肉橫飛的長眠恍若不見,隻淡淡道:“這等怕死之人,又好功無謀,現下恐怕膽都要嚇破了,正好顯出殘暴性子!”

陳恢向草叢中四處亂跑的士卒看一眼便喜道:“果真他便在我們左近!”

卻見四散奔走的士卒中,李寇手中執著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卻是精鐵打造……乃是項羽送給他的那把,鋒利的劍刃不時劃破士卒的身體,留下一聲未徹底叫出來的痛苦和撕為兩片的身體,身後隻留下兩行殘肢斷臂,月光下觸目驚心,陳恢隻覺不忍猝睹看不下去。

便在他皺眉要轉身間,張良回頭來淡淡問道:“你下決心要跟著主上了麼?”

陳恢一愣,呆呆看著張良那俊美無比的臉龐,正看出那上麵莊重無限,熠熠生輝的雙目寒光閃電一般盯住自己的眼睛,裏麵竟然有說不出的嚴肅。

當下陳恢道:“那是自然!我看他殘酷隻是對待敵人,但若真心跟隨,我有一種直覺,咱們都將名垂青史!”

張良深深凝視了他一會兒,轉身依舊欣賞一般看著李寇瘋狂的殺戮,半晌淡然道:“那就要做好準備,隨時欣賞一般看著主上廝殺!”

陳恢一愣,不知這話什麼意思,向李寇去看時候,仍然是他與那英布在月光下咆哮著殺人,猛虎惡狼一般看不出來到底那一點值得去欣賞。

便在他茫然不解間,張良才說道:“目下殺一人,日後活百人,這樣的殺戮,才是希望……”陳恢不解,隻覺張良說完這句話之後,那淡青色的衣衫給山風吹動,直欲與皎潔月光化為一體,正茫然間,又聽他道:“等下準備將那領頭的,咱倆不用吩咐便殺了他!”

陳恢一驚,但這下他卻明白過來,張良這句話的潛意思是在說殺官以取得李寇的認可。當下他也不反感,反而覺著這個領頭的殘暴無情,若是能死在自己手上,那也是自己的一件幸福事情。隻是陳恢遵著張良的話,極力用“欣賞”的目光看著李寇殺人的時候,他又忍不住五髒六腑翻騰起來!

李寇殺人太狠了!

不說那遍地的殘肢斷臂,隻看他右手持劍左手去抓士卒的弓弩,那長劍根本不順著骨頭縫隙刺入敵人的身體,而是憑著那龐大的力量,仗著長劍鋒利,生生切斷敵人的骨頭,從骨頭的斷裂處刺入人體,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音響個不停。

那奪取弓弩的左手卻個幹淨沒有粘上橫飛的血肉,隻抓住弓弩之後不管敵人是不是要撒手,他便硬生生捏著向懷中拉來。然後右手長劍一揮,一顆大好人頭便飛上天空,血腥氣息,竟直衝九天一般,將那玉兔眼睛一般的月亮都黯淡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