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寇搖搖頭歎道:“不用啦,恐怕今夜要在殺戮中等待天明啦!”
老者與張良三人一愣,不解他這話什麼意思。
李寇心中苦笑,隻暗道:“範增是什麼樣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況且倚著他驕傲的性子,受到我的威脅之後若不想著百倍報回來,那他……那他便不是範增!那麼,項莊約了官府士卒追來,範增決計會不放心而將項莊留下來要再出追兵。追擊英布的人,既然能從九江追到居巢,想來不是士卒精銳便是領頭人厲害,看來,下半夜大戰,當是與這些人了,更殘酷的追殺與逃亡,才剛剛開始呢!”
轉念卻又冷笑道:“便是你千百人來,山林中廝殺我還不信你項莊能比我這個後世人更有優勢!”當下也不怕,心中反而暗暗期待起來,隻覺若是山中無人追擊,便少去了不少樂趣!
當下也布與眾人分說,隻道自己直覺如此,張良兩人便與老者商議要怎生安排……畢竟已經跟了人家,總不能再作為一個旁觀者罷!
英布自與李寇去將殷通及其手下的兵器撿起來要作長久用,卻悄悄向李寇道:“主上,屬下也心中有一個感覺,今夜,咱們手上死的不止是這點人!”
李寇心中一凜急忙問道:“你能感覺得到?”
英布點點頭道:“屬下是做那沒本錢的買賣出生,天生便有對危險直覺的能力,前幾次躲過追殺者的突然襲擊,便是這直覺告訴我的!”他這話說得頗是苦澀,那強盜的生活素來為世人詬病,怎麼也不能令他心安;再加上現下李寇手下張良陳恢兩人出身清白風度文彬,英布也暗暗感覺到自卑起來。
李寇停下腳步拍拍他肩膀笑道:“兄長這般本事,原是江湖隱沒而已,天下英雄不問出處,某山林野人,兄長做劫富濟貧的好漢,咱弟兄們將來博取一個萬古流芳,看誰人能笑話咱們出身?再說了,兄長這等本領,英雄豪傑隻會佩服欽慕,若果真有人譏笑,那不是嫉妒兄長本領,便是眼熱兄長英雄,隻當幾隻鳥兒聒噪,記住,不遭人忌是庸才啊!”
英布又是一呆,半晌歎服道:“主上大才,屬下今日方知朝聞道夕死可也,古人誠不欺我!唔,原來說出這話的人,便與屬下當下心情俱是同樣!”
李寇暗惱,隻想抽自己幾個嘴巴子,心道怎麼就管不住這張嘴呢,卻想了想索性不管,“愛咋咋的!”
英布卻想了又想將這幾句話記在心中,重重點頭道:“主上教誨,屬下謹記在心,若果真有人嫉妒屬下跟隨主上建功立業,便是鳥兒亂飛!嘿嘿,嘿嘿!”
李寇拍拍他肩膀,一笑便也去尋那堆在一邊兵器,順手取過一支弩來細細研究。
英布去查點繳獲,李寇便將秦朝這大名鼎鼎的三段弩拿在手中仔細打量,隻覺其中機關複雜,便是後人也絕難想象。譬如隻一個弦刀(扳機),後便綴著的機括便足有數個,至於末端或者起始在哪裏,除非打開來看,李寇也是不能明白的。
便在他撫著手中據英布說還隻是普通士卒使用的“縮小版”的三段弩感歎不已時候,英布湊過來道:“主上,青銅長劍有五十九把,鐵劍一把;這手弩隻有十把,還有三把是給屬下稀裏糊塗弄壞了的!不過羽箭還是很多,每個士兵身上都有,另有長弓五十把!哦,另外是殷通這廝身上一些錢財!”
李寇啞然失笑道:“明明那些手弩是我給弄壞的,你幹什麼拉在自己身上啊!”英布尷尬,伸手去摸摸鼻尖嘿嘿一笑不說話。
李寇也不計較,隻拍拍他肩膀便道:“手弩羽箭,咱們都要,想來這點東西還難不住咱們!長劍麼,一人拿一把,鐵劍歸你,錢財便當咱們打劫了,出山去了自己用!長弓……”想想覺著還是帶上,便也要了一張背在身後,剩下的沒人一張,其餘盡皆毀了。
英布將殷通那長劍拿在手中嘿嘿笑道:“屬下想的便是那把鐵劍,多謝主上!”
李寇一愕,然後忽然笑道:“等咱們出山去之後,某為兄長親手設計一把兵器,保管兄長愛不釋手!”
英布大喜便再次拜謝,卻李寇心下暗道:“英布身長力大,最是適合長柄大刀,嘿嘿,若是條件允許,嘿嘿……”卻一時又道:“那我用什麼兵器?長劍?大刀?長矛?”
想一個,他便否決一個,便在苦惱時候,張良過來,索性便暫時不去考慮這個為難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