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怎能如此(1 / 1)

“你怎能如此,我腹中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啊”

那雙純澈的眼神變得空洞無光,凝脂般的臉龐爬著痛與哀求。

她,坐在地上,一隻鞋已經脫離了腳踝。

“你就成全我吧”那個男人站在她的前麵,頓了幾秒,繼續道:“孩子拿掉吧,要是你把他養大,還不是你受罪,我這是為你好”

他寡淡冷漠的語氣直擊她的心髒,壓抑得喘不上氣,而他自始至終都未看她一眼,決然離去。

窗外,雨滴擊打的瓦片,滴答作響,雨珠像簾子一般。

一種撕心夾雜,她無聲哭泣,豆大的淚珠滾落到地板上,一滴又一滴,她哭著哭著便笑了,笑容如同冰窟,深不見底。

青山細雨,水霧小巷,風飲殘花。

“你就成全我吧……”

“孩子拿掉吧……”

一步一步走下台階。

雨打濕旗袍,貼著身子,發絲貼著臉頰,雨水如細線隨發流下。

曾經的美好像遍野山花的爛漫。

那時第一次見他父母,羞澀與膽怯,他的父母第一次見她也笑得老實巴交的。

一起商量結婚的日子,他幾乎用盡了他所有的存款買了她喜歡的戒指,她顧慮著價錢太貴,本不想要的,可拗不過他,最終將那枚戒指擺在了她麵前。

父母想著他在這裏沒有房子,結婚之後就住一起,他想著不想我離開父母便答應了他們。

記者的工作本就忙碌,早出晚歸,但是一有時間陪她就夠了,每天等他回來給他泡腳,看著他掛著笑容也是知足。

有時候平靜的日子上有他對工作暴怒脾氣也是理所當然,隻有對自己人才這樣發脾氣。

有時朋友應酬喝得醉醺醺的回來,怕父母發現,悄聲將他扶上樓,日子終究平淡裏柴米油鹽醬醋茶。

至今嵌在心裏,存念的都是一幕幕美好。

轉瞬,結婚半年有餘,時過真的會境遷,一陣酸楚遊過心底,占據了整個心房,撕心裂肺。

她望著平靜的湖麵,那時,她對著細雨,湖波的眷念,他來要稿子的時候,想著播報後天會有一場雨。

便將與物相應的稿子交予了他:

‘清風拂麵舒,寒濕雨來襲,晶珠落翠湖,紅魚繞水圈,蓑翁眉卷愁。’

她提詩的時候,他總親昵著她的耳垂,他親密的動作讓她羞紅了耳根,他將吻落到脖子上,嚇得她立馬從椅子上彈起,退到桌角。

他沒好氣的笑著:“怕什麼,我們都快結婚了,你還跑得了”。

她心跳加速的將他推了出去:“別打擾我寫詩了”。

關上門之後,內心的愉悅久久未退去。

如今想起,內心還是悸動。

可那份悸動牽扯出揪心的痛。

最後,他丟棄了她。

細雨寒濕,身子寒凍,更想去感受那湖中的冰冷,冷的痛徹了心,這樣,會不會好過一點。

她墜了下去,湖中起了浪花,對麵岸上兩三人看著湖中隱沒的人大喊有人跳河。

湖水已經灌入全身,好僵,灌入到腦中,片刻好像有些忘卻了。

漸漸地沉下去,耳邊好像一陣轟隆隆的聲音,隨著腰上一個力道,將她拽了上去。

將她推上了岸邊,她不停地在嗆水,滴水的頭發,濕迷的眼,看著眼前人叫了一聲晁青。

‘晁青’握住她的雙肩搖晃她:“你瘋了是不是?如果你……你要我如何是好?”。

這聲音並不是她的,她的雙眼抵著從額頭落下的湖水,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她抖著身子爬起,聲音明顯的有些厭煩:“你不要管我”。

她再次向湖中跑去,晏琝驚慌的起身,拉著她的手:“別這樣”。

她不顧他後麵懦弱的哀求,使勁往湖邊拽去,他怕,他真的很害怕,害怕失去她,跨向前將她緊緊抱住,雙手環住她的身前,他挨在她的耳邊。

“人總有自己的價值,不要為不值得的人傷害自己”

陶詩檸瞥了一眼環著她的手臂。

“有夫之婦,還請晏少爺顧及彼此”

他顧著她,放了手:“你還記得你寫的一篇詩嗎?”

‘苦纏身,空乏寥,墜難海,修其身,煉其心,待歸來,是新人”

這是她被社會底層不斷向上生活的精神所折服而寫的隨筆,不想被許晁青拿去刊登在南風晚報上,她不知道,正是她的這段話讓晏琝拾起了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