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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下午,兩人收拾了幾個時辰,才把書齋裏的字畫和各種用具封好,也終於把自己所帶的衣物、幹糧和盤纏準備妥當。下午還去了鄧府給鄧百味辭行。
在鄧府中,鄧柳姍看文生的眼神完全變了,無比的深情,無比的溫柔。兩人沒有再說什麼話,因為昨天晚上,小河邊、院門處,兩人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第二天的送別,唐飲沒有通知他的朋友們,隻有鄧家兄妹。他不想來幾十人送別,遲遲動不了身。
早飯吃過,三位男士喝了三瓶酒,就準備出發。送到書齋門外,鄧柳姍突然走向文生,從懷裏摸出一雙布鞋遞給他。這一舉動令三位男士都很吃驚,沒想到鄧柳姍這麼關心文生,這麼看重文生。
文生看著鄧柳姍,白皙的臉蛋上,盡是難為情的神色,特別是鄧百味用怪異的眼神盯著這雙鞋子。文生趕緊接過鞋子,放進背包,傻傻地說道:“多謝姍……姍……多謝柳姍姑娘!”
“文公子,一路小心!”
“嗯!”文生答應了一聲,又給鄧百味揮手告別,就轉身而走。
文生淚水灌滿眼眶,不敢再回頭。唐飲也知趣,隻是跟在後頭,沒有和他說話。一直走到瀟雨街的盡頭,文生才回頭看一眼,鄧百味和鄧柳姍站在原地,一直望著他們。
這有情有義的溫柔的柳姍姑娘啊,文生真是舍不得。假如是出去掙銀子之類,文生一定不會離去。
文身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轉身準備向前走去。突然,有一位文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兩位學子,在下向你們打聽一件事情呢?”攔路人問道。
文生仔細一看,眼前的文人四十多歲;一身簡約的青衫,仔細一瞧卻十分華麗;手拿一把紙扇,悠閑地在手中把玩著。從此人的氣質上看,應該是位很有才華的人。
文生說道:“兄台有事盡管問。”
中年文人問道:“我聽說杭州城新開了一個書齋,叫遇柳書齋。書齋的老板姓文名生,很有才華。不知你們是否知道去書齋的路怎麼走?”
文生說道:“聽說過。兄台去遇柳書齋做什麼呢?”
中年文人說道:“難道你們沒有聽說《竹石》一詩?吳尚書家的公子花了三千兩白銀才買回家去。這麼有名的詩就是文生老板寫的。”
文生裝做什麼都不知道,說道:“原來如此,想必兄台也是前去賣詩的?”
中年文人答道:“正是。”
文生轉身指著瀟雨街說道:“這條街叫瀟雨街,差不多走到盡頭就是遇柳書齋了。”
中年文人抱拳行禮,說道:“多謝了!”
文生回禮道:“不用謝。”
中年文人轉身便走,但是文生卻覺得很不平常。這問路的讀書人有著一股獨特的氣息,從和他談話中就能深深地感受到。
他是什麼人呢?應該不僅僅是去遇柳書齋買詩的吧。
文生看看書齋門前,鄧家兄妹已經轉身往鄧府走去。這樣也好,讓這位不知道底細的文人空走一趟也行。反正,自己給魔鬼五煞說過,不管誰來,都說自己外出了,三個月後才回來,究竟去哪裏,文老板走的時候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