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棍僧將棍子立於身邊,雙掌合十,躬身行禮道:“既然是莆田的師叔,還請稍等片刻,師弟正傳信給方丈。”
片刻後,雜亂的腳步聲傳來,一位老和尚帶著一行人快步從後殿走了出來。
為首的老和尚穿著方丈袈裟,身寬體胖,慈眉善目,其人正是少林方丈方證大師。
林平之向其身後掃了一眼,卻發現了幾個熟悉的身影,華山派的嶽不群夫婦、泰山派的天門道長,還有幾人看起來有些麵生,不過想來也是其他正道門派的魁首。
方證大師看了兩人一眼,當即把目光鎖定在林平之身上,臉上露出微笑:“阿彌陀佛,既然是清平羅漢乃是少林渡難師叔弟子,那老衲就以師弟相稱!”
“清平師弟不遠千裏前來少室山相助,老衲當真是不勝感激!”
林平之拱了拱手:“哪裏哪裏,就算師父不傳信,我聽到消息也會來此相助的,既然當了護法羅漢,少林出事了我就有必要幫一把。”
初出茅廬,他也沒學什麼江湖禮節,反正跟誰說話盡量客氣點,禮節什麼的就無所謂了。
他爹那句話說得好,‘多交朋友,少結冤家’,這麼做不說能得到什麼好處,但少了很多麻煩卻是錯不了的。
“方證師兄,這位令狐兄弟想必你們之前已經見過了,此次他帶著那些左道之士來少林就是為了找他那個相好,任盈盈。”
“如果少林真的囚禁了這麼一位姑娘,就請讓他帶回去吧,我也不能因為這麼一個姑娘把山下那幾千人都殺了。”
方證雙手合十,正要說話,他身後一個長相陰鷙、看起來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卻冷哼道:“當真是狂妄,竟誇下海口說要殺幾千人!”
“方證大師,此人殺心太重,恐怕已經墜入魔道,今日諸位正道魁首都在這裏,不如聯手把他殺了,免得此子日後危害武林!”
他對林平之當真是恨急了,此人殺了他日夜相處幾十年的師弟不說,還殺了嵩山派一百多精英弟子!
經此一役,嵩山派實力倒退至少十年,他想要並派之事也得從長計議了。
有此人在,五嶽劍派就算並派,短時間內也很難比肩少林武當,與其三足鼎立。
嶽不群甩了甩折扇,笑道:“左師兄此言差矣,林少俠若當真把那些人殺了,也算是為武林做了一件好事,怎麼能是墜入魔道呢?”
林平之看向左冷禪,微笑道:“原來閣下就是五嶽盟主,嵩山劍派的左掌門。”
“那日殺了你那麼多人當真是對不住,不過與你們嵩山派挾持人家妻女的弟子相比,顯然我看起來更像是武林正道。”
方證大師製止道:“阿彌陀佛,還是正事要緊,兩位若是有些衝突,還是此事過去之後再做討論。”
“令狐少俠,任施主我在前兩日就已經放其離開少林,現在她在何處我也不清楚。”
令狐衝看了一眼嶽不群,說道:“方證大師,我和山下的眾人來找盈盈也不止一兩天了,若是盈盈下山我早就遣散他們離開了。”
“少室山下山就那一條近路,盈盈總不可能繞遠路從那鳥不拉屎的野路下山吧?”
嶽不群冷聲道:“找不到那魔教妖女,你還打算帶著那些邪魔歪道圍攻少林不成?”
“自然不敢,不過若是見不到盈盈,他們雖然有我的約束不會上山,但卻是不會離開山腳的。”
現在山下的人數還在增加,等那黃幫主和司馬大帶著人來,人一多起來,不幹出點什麼大事恐怕不會幹休。
到時候與林兄弟為敵,也不知道這些人還能剩下多少,罷了,既然他們能為了救盈盈命喪林兄弟之手,我也跟他們一起死了算了。
想到這裏,令狐衝將目光看向林平之。
林平之笑道:“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方證師兄既然說放了任姑娘,那必然是放了。”
“不過我看這大殿內不光有咱們這些人在,還有一些鬼鬼祟祟的毛賊藏著殿裏,不知道方證師兄認真檢查沒有?”
林平之此話一出,眾人當即變得警惕起來。
“有人藏在殿中?”
兩位棍僧臉色發青。
他們就是負責警戒的僧人,如今卻有人就藏在他們眼皮底下還沒有發現。
最重要的是,在場眾人不僅有少林的人,還有其他門派的掌門人,這不是在丟他們的臉,而是在打少林的臉!
“哈哈!不用找了,我出來了!”
一聲大笑過後,一個頭發灰黑,身材高大的老者從左側殿的匾額後一躍而下。
中年棍僧鬆了一口氣,還好隻藏了一個,此人若是武功極高,也不算他們失職。
緊接著,一位身穿白袍,就連頭發也花白的老者從另一邊跳了一下,此人臉上數條血痕,就連身上穿的白袍也破了不少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