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瑩,你想得太多了,能跟你在一起,就是活在十八層地獄對我來說都是幸事……真的,我是擔心你,你是千金小姐啊……”
“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千金小姐……我不僅被埋過一次,現在又死了一次,連喪禮都辦了……”
“虧了你爹想得出來。”譚小苦歎了囗氣。天漸漸黑了,洞外的冷氣不時隨風吹進來,“鈺瑩,等一會可能有點冷,趁著還能看見找個暖和的地方吧。”
“有這樣的地方嗎?”蔣鈺瑩有點不抱希望。
“師父在世時曾經根我提起過一個山洞,裏麵有一個耳洞——隻是不知是不是這裏……”
蔣鈺瑩:“那你去找找看。”
不一會譚小苦果然在洞的縱深找到一個耳洞,裏麵不僅暖和,居然地上還墊了一床厚厚的蓑衣。
“小苦,這裏一定是你師父或者銀老板睡覺的地方!”蔣鈺瑩一屁股坐了上去。
“是的,我師父辦事一向是得很周到的。”譚小苦說著也坐了上去。
“小苦,我怎麼感覺到這蓑衣有點不一樣——”洞內全黑了,在蔣鈺瑩覺得墊在屁股下麵的蓑衣手感不太一樣。
“唔……是嗎?”
“是的,材料不像是棕,柔柔的,有點像……”
“別管它是什麼,隻要舒服就行。”
“我覺得像是人的頭發——小苦,你一定要告訴我,這是不是人的頭發?”
“我說過隻要舒服,別管它是什麼!”
“我覺得就是頭發!小苦,這麼多頭發是哪裏來的?你為什麼不願意說?”蔣鈺瑩見譚小苦有點刻意回避的味道更挑起了她的好奇心,你不說今晚我就盤問到底。”
這確實是人的頭發,至於是哪裏來的你就不要問了。”
“是不是從死人頭上剪下來的?你怕我不敢睡就不願說?你把我想得太脆弱的。是的,我曾經膽小過,怕得天一黑就不敢出門,可那是在我被埋之前!”
譚小苦見蔣鈺瑩很生氣的樣子,隻好說:“是的,這些頭發確實是從死人頭上剪下來的。”
“這些死人都是誰呢?”蔣鈺瑩更好奇了。
“他們都是長毛。”
“原來是洪秀全的太平軍,”蔣鈺瑩這下全明白了,原來都梁正是曾國藩辦團練的中心地帶,湘軍中的不少將士是都梁人,“這一張床墊得用多少人的頭發啊……”
“幹我們這一行,這東西見得多了去,我跟師父在都梁的那幾年,有時一個晚上就能掘出二張這樣的墊子。”
“真夠殘忍的,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在戰場上殺紅了眼都是這樣的。還有,曾國藩是以殺敵多少論功行獎的,殺一個太平軍就把辮子割下,久而久子,軍中的辮子就堆積如山,於是就有人發明了用辮子織床墊。據說我們都梁藉的湘軍凡是活著回來的都有這樣的床墊,多的還不止一床。”
天全黑了,洞外不時傳出怪異的聲音,蔣鈺瑩本地往譚小苦的懷裏靠。
“很冷,這樣會暖和一些……”譚小苦知道蔣鈺瑩有點害怕,他這樣說是有意給她麵子,“你今天跑了很遠的路,又受了驚嚇,現在一定累了,好好休息。”
“小苦,那我就睡了……”
“嗯,你好好睡。”
蔣鈺瑩真的是累了,此時此刻她確實想好好睡上一覺,但慢慢她反而沒有半點睡意——她明顯感覺到,譚小苦身體的變化與剛才很不一樣,那全身的熱度像火一樣炙手可熱同時還伴隨著顫抖……已經是情竇初開的蔣鈺瑩明白是怎麼回事,她輕輕地叫了一聲:“小苦……”
“嗯,你還沒睡?”
“你的身子好熱?”
“是嗎?我師父也這樣說。”
兩人就這樣默默相擁,很久很久蔣鈺瑩也有了某種感覺,她鼓勵道:“小苦……如果你覺得想幹什麼,不要太委屈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