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畢生難得是真情(2)(2 / 2)

兩人的親密關係使得一些人開始傳言他們是否過於曖昧了。對於這樣的流言蜚語,川島芳子充耳不聞,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不過她不知道小方八郎到底會怎麼想。在牢裏給小方八郎寫的信中,一向大大咧咧的川島芳子突然很細心地向小方八郎詢問起這件事來:“小方,有人說你是我的情夫,我覺得你是應該感到榮幸的……雖然我們的關係像姐姐和弟弟一樣,但是別人的看法總是有荒唐的時候。你把我當做一個脾氣不好的姐姐就好了。”

在川島芳子被逮捕的那一刻,小方八郎也陪在她的身邊。川島芳子被逮捕的時候,他什麼都不想地衝出來保護她,“你們這些中國人不懂禮貌,事先不通知就闖進女人的臥室,而且不讓人換衣服,穿著睡衣把人帶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嚷嚷著。幾個特工把他一把推到一邊,他又站出來喊著:“我既不想妨礙你們執行公務,也不想進行抵抗。可是,我決不允許給一位生病的婦女帶上手銬,並且連衣服都不讓換,就強行帶走!”一向溫順的小方八郎,此時竟然大膽對帶槍的特務進行了挑戰。在兩人被套上黑口袋之前,川島芳子還頑皮地向小方八郎眨了眨眼睛。小方八郎後來回憶說:“我知道她就是不想認輸,這是她的個性,即使我此前的預測是正確的,她也不想就此承認自己估計錯誤了。”

被捕後,川島芳子和小方八郎都被關押在孫連仲的第十一戰區長官司令部的庫房內。夜裏,川島芳子側耳傾聽,可以斷斷續續地聽到隔壁傳來的小方八郎的聲音:“我是日本人,在戰敗的今天,我已下決心,不管什麼樣的痛苦我都領受,如果想殺,那就殺好了。但是金璧輝小姐是個女子。她生在中國,而且還身患疾病。因此,請多多關照她……”在聽到這些話語時,川島芳子非常感動,淚水沿著臉頰一直滾落到地麵上。這是她一生中為數不多的落淚,在黑暗中川島芳子默默地念叨著:“小方啊,你是我最親的人啊,我的任性不僅把自己置於這艱難的境地,而且還要害了你。我一定不會把自己的責任推卸掉的,你應該得到忠誠所應得的犒賞。”

審訊一開始,川島芳子就極力為小方八郎開脫;“小方八郎隻不過是個掛名的秘書,實際上他是我的一個忠實的貼身傭人,一切都是按我的命令行事。”小方八郎本來想說些什麼,川島芳子卻搶先大聲說:“你不要吭聲!不準你亂說!日本人就要像個日本人的樣子!你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地申訴自己的無罪!你為什麼不明確地說你的行動是按我的命令做的!”連法官也對這樣主仆的相互忠誠所打動,並沒有阻止這明白無誤的串供。川島芳子接著對小方八郎說:“你是日本出生的日本人。假如你為我而犧牲,他們也絕不會明天就把我釋放了。你為我擔心,我非常榮幸,但是,你必須聲明自己無罪,盡快擺脫牢獄生活。如果不這樣做,那隻能增加我的痛苦。在你的祖國,你有朝夕向神靈祈禱求你平安回去的老母。請你不要為我擔心,我殷切盼望你早日回國。”

在川島芳子的申辯下,小方八郎於1947年3月獲釋,不久即回到日本。川島芳子並不知道此事。終於有一天,有人以小方八郎的名義送來了一包東西,裏麵裝有許多日用品,如襪子、牙膏、毛巾、肥皂、牛肉幹和糖塊等。川島芳子根據送來的東西,判斷小方八郎已被釋放。她捧著這些東西,激動得渾身發抖,泣不成聲。自從入獄以來,幾乎沒有親人再來探望她,大家都像躲避瘟疫一樣躲開她,隻有幾個陌生的人給了她一些資助。想著有人還在惦記著自己,已經在精神上幾近崩潰的川島芳子,仿佛又看到了生存的希望。

得知小方已經回到長崎,川島芳子開始跟他頻繁地通信,希望他能為自己洗脫罪名。小方八郎盡了全力四處奔波,最後卻是毫無結果。這讓他感到萬分內疚,在給川島浪速的信中,他寫到:“因晚輩無能,無顏會見老先生。作為芳子部下,壯誌未酬,深感懊悔,良心譴責……實在是對不起老先生,我沒有任何理由請求原諒,你願怎樣罵我就罵吧,你願怎樣斥責我就斥責我吧!隻有這樣我的心才能得到一點安慰。”

幾十年後,小方八郎成了一個古工藝美術館“長崎屋”的店長,白發蒼蒼但滿臉紅潤、身材魁梧。再次回顧過去的戰爭,他所想到的不光隻是川島芳子的個人悲哀,而更加看到中日本之間戰爭才是川島芳子悲劇的源頭。“我一直在做著芳子小姐要求我做的,戰爭才是一切邪惡的根源,芳子小姐這樣聰明的人本可以做很多貢獻的,隻是戰爭毀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