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姥”1967年,四平市“文革”武鬥很厲害,每天槍聲不斷,當年段續擎懷著張鈺,為了能安全地把張鈺生下來,段連祥決定讓女兒段續擎去“方姥”家住,就寫信給遠在國清寺的方姥,“方姥”知道了有新生兒要出世,就特意在春天早早地回到齊家窩棚,細心照顧段續擎,直到張鈺出生。
因為張鈺出生在“方姥”家裏,所以從小就和“方姥”結下不解之緣。張鈺隻有在“方姥”家裏能安靜下來,每天聽“方姥”講故事,“方姥”還教她學日語、背詩、學習日本歌舞。“方姥”很謹慎,在家教張鈺這些是沒有外人知道的。據張鈺回憶,“方姥”是個很有情趣的人,其魅力能把她迷住,她同“方姥”一塊吃飯、一同睡覺、一起呼吸。不知不覺間總感覺像有一根線在吸引著她的靈魂,跟著“方姥”的感覺走,而且每次去“方姥”家總是住不夠。當秋季“方姥”要離開時,姥爺總會提前兩三天去把張鈺從“方姥”家接走。
張鈺也有給“方姥”做伴的經曆,她回憶說:“我從三四歲起,就常隨姥爺或母親去‘方姥’家,並住在那裏。印象深刻的是,跟‘方姥’學日本語、唱日本歌、跳日本舞。我要睡覺時,她小聲哼唱’君之代,哄我睡覺,這首歌就像‘催眠曲’一樣。還教我唱過‘薩滿歌’。”據張鈺介紹說:“方姥”向張鈺描繪過京都清水寺的美麗和名泉——淺間溫泉,還教她畫過鬆本城城樓,卻從未提及鬆本市。張鈺問她去過日本嗎?“方姥”說:“我年輕時在日本留過學。”直到後來張鈺去日本時才知道鬆本原來是川島芳子的第二故鄉。這一細節正是“方姥”是川島芳子的一個佐證:隱姓埋名的川島芳子以畫寄情,流露出眷戀第二故鄉日本鬆本的情懷。但迫於無奈又難以提及故鄉的名字,這正與她的身份經曆相吻合。
據張鈺回憶,每當晚飯後,“方姥”常常讓她站在院內一塊大青石上,祖孫倆圍著它跳交際舞。有時在屋裏,“方姥”也讓“小波叨”站在炕沿上,架著她的小胳膊,順著炕牆來回走舞,“方姥”扮男角,很浪漫。這不禁讓令人們聯想到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上海、以舞女身份從事諜報活動的川島芳子的身影。在舞場上她也常常女扮男裝,還曾在上海舉辦的國際舞蹈比賽上獲得男子一等獎。所以,她年老後仍願以各種方式追尋往昔的風流歲月,這又是一個吻合點。
張鈺回憶說:“稍稍長大些,‘方姥’又教我畫日本‘浮世繪’的畫,比照一本日本掛曆,畫日本仕女,希望我能以此為基礎畫紅樓夢畫金陵十二釵,最後要畫出完整的紅樓夢人物群像。”這也與川島芳子有繪畫才能相符。
據張鈺回憶,她幼時有一次在“方姥”家院杖子根下解手,突然鄰家狗衝她跑來,嚇得她大聲喊叫。此時,正做飯的“方姥”聞聲而動,手拎燒火棍從屋內跳出,幾下子就把狗給打死了。事後,是房東逯家賠償鄰居兩袋苞米才平息了事。“方姥”身手敏捷有狠勁,顯然也有川島芳子年輕時的特征和影子。
張鈺還談過一個細節:有一次她翻找東西,受到“方姥”責怪,過了一會兒,“方姥”給她做了一碗湯喝,“小波叨”還在生氣,說“我不喝湯,要喝你的血”。沒有想到“方姥”真用小刀把自己手指劃了一個小口,又往裝水的碗中滴了兩滴,讓“小波叨”喝,她不敢喝,“方姥”便用放慢的語氣說:“給我喝下去!”,她隻好乖乖地喝下,這或許是某種“武士道”的精神流露。
段續擎和張鈺母女均證實,她們在與“方姨”、“方姥”做伴時,都曾在夏天老太太光著上身擦汗或衝涼時,看到她左胸部位有塊褐色疤痕,是受過傷的痕跡。老太太常讓張鈺母女為其捶背,“方姥”甚至還會讓“小波叨”站在她的背上踩,才感到舒服。這表明,“方老太太”脊椎有炎症。而據曆史記載,川島芳子的確受過槍傷,子彈射入部位又恰在左胸,子彈頭就留在她左胸肩胛骨上,1937年,在北平同仁醫院手術取出,這是守在手術台旁的哥哥金璧東親眼所見。差不多與此同時,天津某醫院為川島芳子檢查身體時,也做出了“早期脊椎炎”的診斷,雖經治療始終未愈而留下病根。“方老太太”的傷和痛,與川島芳子的槍傷和脊椎炎症完全相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