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孫科來講,川島芳子就是有損他選情的一大醜聞,李宗仁一派也看中了這一點,正在拿孫科的作風問題大做文章,這使得力保孫科的蔣介石大傷腦筋。行憲會議的前4天對川島芳子執行死刑,在如此關鍵時刻的孫科不僅不會營救川島芳子,反而應該是更希望盡快地將她置於死地。
日本侵華戰爭期間,川島芳子先後參與策劃實施了“皇姑屯事件”、“一·二八事變”、偽滿洲國建立等重大曆史事件,這使她迅速成了日本軍界響當當的人物,在當時的日本更是被一些受法西斯主義毒害的青年奉為偶像。在川島芳子危難之時,日本軍方是否會出於利益方麵的考慮而進行營救呢?
亦有傳聞說,某國民黨權貴因迷戀川島芳子的絕代風華,不惜違犯國法,用偷龍換鳳的手法,花重金買通獄吏將川島芳子救出,秘密納為外寵……諸多傳言,不脛而走。川島芳子的日本家庭老師本多鬆江就曾作出過這樣的推測:“當我聽說死者的耳朵附近長著又密又厚的頭發時,我立即想到這是替身,而不是芳子。”川島芳子的親哥哥金憲立在一篇回憶文章中也提到,肅親王家在東北靠近蒙古邊境有領地,對川島芳子執行死刑後不久,看守領地的人曾經給他打電話,向他暗示川島芳子已經平安到達,並且準備出境。
《朝日新聞》電視台編導後藤華說,花費百萬日元而完成的這一項鑒定已有結果,行刑後躺在門板上的女屍不是川島芳子的概率為99%。
人們綜合了各方麵的原委,對川島芳子的死提出了種種質疑:首先,過去一直把川島芳子一案作為“殺一儆百”的典型,報紙廣播都曾大肆進行轟炸式的宣傳,甚至破格舉行萬人空巷的公審,並為之拍攝電影記錄片,為什麼最為關鍵的行刑場麵,卻搞得如此神秘?處理得那麼倉促?其次,有什麼理由無視慣例,不準新聞記者在行刑現場采訪?即已臨處決,何以如此保密?再次,退一萬步說,倘使為了防止越獄逃跑或其他意外事件發生,終審現場不放外人進入,那麼為什麼在處刑後仍然不將現場和其他情況向新聞記者公開?更為奇怪的是,為什麼把中國記者拒之門外,而允許一名外國記者進入現場?最後,為什麼將犯人麵部等處弄得那麼血肉模糊,又沾滿泥土,以至於難以辨認,而且一向以男裝短發示人的川島芳子,在死時為什麼頭發長得能夠盤繞到脖子上,並特意選了漆黑的黎明行刑,讓不清晰的容貌更無法看清?所有的質疑都沒有得到官方的正式回應,流言不止,隻有等待時間的衝蝕。
直到1972年日本一位研究川島芳子的專家、東京大學渡邊龍策教授,就川島芳子之死還提出了一係列質疑,這位把川島芳子看做“同胞”的專家,用了整整一章的篇幅在他的書中論述“替身說”的種種可行性與可信性。他還提及:川島芳子的哥哥金憲立說川島芳子已到了蒙古,後來北去蘇聯;還有人說川島芳子已去美國。但所有的推斷都是來自假定,證據不充分。
可是無論怎麼說,不管一槍飲恨而死,還是苟且偷生,對於“東方魔女”來說,她都已經在曆史上失去了往昔妖豔凶蠻的“女諜風采”。作為曆史的川島芳子已經死了,所以,真實的川島芳子也已經死了。
按照川島浪速的囑托,川島芳子的骨灰被分成了兩份,一半留在中國,一半捎回日本。在火葬場的樹林裏,川島浪速的幾個學生選了塊墓地揮鍁挖坑,把裝在瓷罐裏的骨灰安放進去。在墓前還豎立了一塊小小的墓碑,上麵刻著川島芳子的法名“愛新璧苔妙芳大姐之位。昭和二十三年。”
另一半骨灰,在當年年底被古川大航長老抱回了日本,送到了川島浪速所在的黑姬山莊。不久川島浪速也結束了生命,對父女倆人的安葬追悼被安排在一起,在位於鬆本市的舊護國神社美須須宮進行。到了1957年,川島芳子和川島浪速以及義母福子被共立了一塊墓碑,上麵寫著“芳子 芳雲院龍種東珍大姐 昭和二十三年三月二十五日 推定四十二歲。”
關於川島芳子之死的種種質疑和議論,仿佛被一陣突然刮起的大風吹走了,就此漸漸平息下去。當民眾漸漸把目光轉向解放戰爭的局勢和北平城的命運時,有一部分人仍然堅信,川島芳子真的沒有死,關於她的各種傳言都是有依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