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海倫來到了裏屋的床前,床上躺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不過臉色並不難看,不像一個臥床不起的病人。
海倫來到近前,欠了欠身,在床沿坐了下來,用一支小木勺舀起一勺米飯就向少年的嘴邊送。
少年卻不領情,伸出雙手從海倫的手中奪過木碗和木勺,一邊吃,一邊含含糊糊地嘀咕道:“媽,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的傷早就好了,我之所以沒有起床,隻不過是為了逃避這次征兵。你怎麼每次還要給我喂飯呢?”
海倫接過了少年手中的空木碗,放在旁邊的矮凳上,眼睛紅紅的看著床上的少年,久久不說話。
少年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臉色一寒,沉聲地問道:“媽,那個彼德又欺負你了?”
海倫強笑了一下,“沒有,沒有,沒有。對了,你今後也不要彼德彼德的亂叫,他終究是你的父親。”
馬龍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冷光,酷似刀刃上的反光,冷得讓人心寒,咬著牙根恨恨地道:“彼德?父親?就憑他也配?”
他轉頭看見海倫的臉色不對,眼珠轉了一下,岔開了話頭,“媽,前天你裝扮成了那樣,你不怕那個女人看出破綻來?”
海倫笑了一下,臉色也好了一些,“我才不怕那個女人看出破綻呢?我們已經有十幾年沒有見麵了。她憑什麼識破我的破綻?”
馬龍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奇,“怎麼可能?你和那個女人都生活在這個小村子裏,怎麼可能十幾年沒有見麵呢?”
海倫笑了一下,“不對,事情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我說我和她十幾年沒有見麵,不是說我們就沒有見過麵,而是說她沒有看見過我的臉。你不記得了,我每次出門都是戴著麵紗的嗎?”
由於海倫平時很少出門,他還真沒有注意,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還真像她說的那樣,“媽,你為什麼要戴著麵紗出門呢?”
海倫勉強地笑了一下,眼神有些飄忽,“為什麼戴著麵紗?當然是因為外麵風沙太大了?”
“風沙?”馬龍一愣,不過他馬上就知道了真正的原因,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兩年前,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情形,那是一個過早衰老的女人。
也許“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吧?雖然艱難的生活已經將她的身體和健康摧毀了,但是她還是不願意讓別人看見她衰老的樣子。
這時馬龍對這個苦命的女人又多了幾分同情,她這些年活得不容易啊!很難想象她是怎麼用那雙纖弱的手和瘦弱的肩膀支撐起這個家這麼多年。
同時,他心中也泛起了陣陣殺機,是對那個不是男人的男人的。其實剛才彼德的話,他全部聽見了,自從他修煉了《周天功》後,五感就變得異常敏銳起來。特別是聽力,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甚至可以聽的見一二十米外小蟲爬動的聲音。
聽見那個男人的話後,他心中暗暗地下了一個決定——除掉他。如果這個家夥存在一天,這個家中就一天不得安寧。為了自己,也是為了海倫這個可憐的女人,他必須除掉他。
不過,有一點讓他有些驚異,他決定要殺死一個人,心中竟然沒有產生一點兒的抵觸,甚至還有一絲興奮。他可是在一個太平世界生活過二十多年,會有這種表現確實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