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怡婧的耐心已經達到頂點。她自己的事情還煩不過來,還要聽黃蟬這些零零碎碎的哭訴抱怨……
“你現在嫁都嫁了,說這些有什麼用。難不成還要我出麵教訓一頓呂五郎,叫他要好好待你?你都知道我如今的狀況,連院子都出不去,也就是你,是我這裏出去的,還能進來見我一麵,其他外人,那婆子是連靠近都不讓靠近的。”幾次她都聽到上次回來給她引路的媳婦跟看門婆子交談,好話說盡還是被趕走。
黃蟬哭的抽抽噎噎。她也不知道自己回來做什麼,就是很害怕那陌生的房子,陌生的男人。回到葉家這處熟悉的宅院,她才能感到一些些安全感。說這些抱怨的話,也不僅僅是希望有人出麵去壓呂五郎,更是心中積壓太多情緒,想要找個人訴說……
“姑娘,我……”
“你聽我的話,現在回去跟你相公好好過日子,日子長了,也就好了。”
接過白芨遞給她的大封賞錢,不用摸她都知道裏頭放了多少銀子。黃蟬抹著眼睛,看也不肯多看白芨一眼就離開。
……
黃橘侍候芷嫀用飯,卻發現她眼睛不知道看到哪裏,放入口中的一小口鵝脯不知道嚼了多久。
“姑娘,你在想什麼呢?”從老爺那裏回來,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芷嫀歎口氣,放下了筷子。
她從父親那裏回來,得到的消息是薛撫台十分生氣,指責葉家欺人太甚。並要求葉家馬上將她送回薛家,和離的事情不用談,薛家不想丟這個臉。但薛撫台還是留了一絲情麵,讓父親把霍怡婧帶回來了。
本來父親是希望在去蘄州前將和離一事解決掉,但是如今看來隻能盡快收拾行李去蘄州,待轉回上京後親自找薛老夫人談話。不然等薛撫台耐心用盡,親自派人來接,兩家就真的要鬧僵。
五天內收拾好行李,這不是個簡單的事情。
以前從上京回到慶州,家中整理的好幾個月,還要分批離開。如今雖然沒有上京那般麻煩,但是那麼多的下人或賣或解雇……好在剛回到慶州,老太太和大太太並沒有置下什麼產業。現在慶州城外的小莊子是祖父那時候留下來的,這幾日誠伯已經重新找可靠老實去看管。
隻能再次把誠伯留下來殿後處理,六安跟著一起上路。
且還有家中的女眷。一家子中她的身份隻能以長壓製四姑娘和五姑娘聽從她的話去做,大太太和榮老太太卻不在此例。在家中,父親都隻能用榮老太太生病的理由封了她的院子,而不是其他更激烈的法子,那要帶她出門就更難了。
首先不能讓她知道此行目的是蘄州,其次還好讓她繼續裝病,這一旦離了院子,就需要她的配合。若是她在大庭廣眾下稍稍做出現不合適的舉動,最終影響的還是葉家、父親。
大太太如今雖然安分了,但是路上大家坐船坐馬車,萬一給她尋到機會與老太太說話,還不知道她會不會給老太太當槍使,做出什麼事情。且她畢竟是長輩,她的嫡母,人前她還要處處讓著,尊重著。到時候她若是豁出去了與她對著幹,怎會添上無數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