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這是小懲(1 / 2)

六安駭然失色,“竟然真的找上來了。”

芷嫀神色凝重,“水蕹沒有身契在我們手中,我們將她賣了,已然是不對在先,加上衛國公的威勢,為了能夠和談,太子一定不會吝於懲治得罪衛國公家小姐的人。”

六安再也不敢隱瞞,道:“三姑娘,老爺當時是讓我處理的,水蕹她沒有身契,一般的牙行是不敢收的。不過我知道幾家牙行,他們有的是辦法,我把水蕹給他們領了過去,隻交代了一定要賣的遠遠的,頂好給個家中有惡婦的商人做妾……”

他說的快,一下子沒注意有些不好在主子麵前說的太清楚,頓時住了嘴,小心看向芷嫀。

芷嫀根本沒有心注意這些細節,忙道:“既如此,你現在就去牙行打聽打聽水蕹的消息。”

六安應聲,“是。”

他轉身就要走,芷嫀攔住,目光含著一絲擔憂,交代道:“先不要叫爹爹知道,他如今日夜操勞,翰林院事務都不夠他忙的,若是曉得這件事,心情不好之下,怕身體也要跟著吃不消。”

六安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是。”

等六安從牙行打聽了消息回來,已經是戌時三刻。

借用了家安讀書的小書房,芷嫀聽六安說話。“……牙行開始不肯說,他們本來做的不是正經買賣,最怕有人尋根究底。我是使了不少銀子,才查問出,水蕹被送到青州,在當地有一個姓徐的,五十歲上下的富商買她做了妾……青州離此甚遠,如若沒有意外,她是根本無法再回上京。”

所以這家牙行還算有信譽,做到了六安說的賣的遠遠的這句話。

芷嫀咬唇,已經賣給富商做妾,那麼就算再贖身回來,隻怕也恨上了葉府上下。到時候有水蕹的挑唆,曹二姑娘對葉府的記恨,不會比如今失去丫鬟的記恨少。

該怎麼辦。

六安想了想,麵有難色的對芷嫀說道:“姑娘,我看這事還是要先知會老爺,您有孝心不願意教老爺太煩惱是好事,但是說不定老爺有辦法處理……”

芷嫀知道六安父子對父親忠心耿耿,叫他隱瞞父親肯定是為難他了,想想等到時候他撐不住偷偷告訴父親,自己臉麵上不好看,不如現如今就不阻攔他。

“爹今日累了一天,還是先叫他舒心睡一晚,明日,你再挑個好時候。”

見芷嫀答應,六安心裏鬆了口氣,“是,您放心。”

芷嫀低頭想了一會兒,對六安吩咐,“不管水蕹這事怎麼處理,你要想辦法將她再買回來。若交還給曹二姑娘,不管她領不領情,別人看了總覺得她該領,以後做事總有些顧忌;若是不交,我們扣下她,總比曹二姑娘自己派人循著路找到了水蕹,留一個滿肚子怨恨的水蕹在她身邊要好。”

六安頻頻點頭,“姑娘說的是,我明一早再去牙行,讓他們將人給弄回來。”芷嫀又細細吩咐了如何做,六安皆點頭,偶爾給點意見。半個時辰後,二人才談完,六安告退離去。

在一旁一直靜靜聆聽的黃橘等人一周,就給芷嫀出主意,“不若再勞煩鄭良娣一次,她貴為太子良娣,有她出麵,曹二姑娘總該賣她幾分麵子。”

芷嫀坐著沉思,想來想去,也沒想出比黃橘提議更好的,疲憊的揉揉額頭,道:“秀蘭初初入東宮,我看她日子過得也艱難,真是不想為難她。”

給她時間,五天後,曹豔儀約了薛元武在雲居寺會麵……他們之間肯定有見不得人的秘密。

就算沒有涉及兩國之間大事的秘密,一個北周成國公家的千金,私會一個即將娶晉國郡主的男子,那也是足以叫曹豔儀身敗名裂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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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春園荷香榭中。

晨曦中,湖上氤氳霧氣逐漸消散,清風送來陣陣帶著水汽的花香。

麵湖延伸而出的水榭欄杆邊坐著二人。

曹豔儀隨意穿了一件銀紅色右衽春衫,下麵是雙飛蝴蝶的挑線裙子,她發絲隨意挽就,臉上淡施脂粉,美麗而高貴。

坐在她對麵的是一個鵝蛋臉大眼睛的粉衣少女,眼睛滴溜溜充滿神采,古靈精怪,她手中一顆濃綠琉璃棋子,突然一笑,將棋子填入棋盤中,吃了曹豔儀一條長龍。

她眯著眼睛笑嘻嘻道:“姑娘,承讓了。”

曹豔儀原先不在意的神色稍微嚴肅了起來,目光也從湖麵上收回來,隻見棋盤的局勢,已經不知不覺陷入被動之境。

她捏起一顆棕色瑪瑙棋子,凝眉思索。

這是,屋內走出一個瓜子臉,細長眼,白皮膚的少女,她身著長衫,下穿桃色綾裙。一進來就神色持重,步履匆匆,正是昨日警告威脅芷嫀的丫鬟。

走到曹豔儀身邊,她恭敬的行了個禮,“姑娘。”

那坐著的少女忙起身,臉上露出一個酒窩,叫了聲,“采文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