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跪了一整天,二娘不許她吃東西,雙膝已經麻木了,雨柔顯然有些撐不住了,但不服輸的骨氣讓她仍然堅持著,親娘去世得早,自打父親娶了二娘入門,凡事都聽二娘的,她早已料到讓她跪在慈堂的主意,也是她出的。
可是雨柔並不怨恨二娘,並非親生,不疼她也情有可緣,她早已給自己的未來作了規劃,不求二娘將她嫁入富貴之家,隻求能嫁入尋常百姓家,過著平凡的生活。
令她想不到的是,二娘竟然聯合爹,要把她送入宮中,宮庭之中,明爭暗鬥,爭名奪利,根本都不是她所擅長的,入宮,意味著她將失去自由,意味著她將受人擺布,意味著她再也看不到外麵的世界,或許連親人的麵都見不著,一輩子活在等待之中,期盼著今夜丈夫能踏入閨房,這樣的生活,就算貴為皇後又能怎樣?還不隻是後宮佳麗中的一員?
雨柔從沒想過有這樣的生活,當然不同意這樣的安排,十天,單純的雨柔以為,隻要熬過這十天,等選妃大典結束後,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雨柔心裏打定主意,不管二娘出什麼主意,怎樣的懲罰她,她決不答應入宮。
“嘩啦”一聲門響,一位年約十二三歲的俊朗少年,踏過門檻,警覺地四處望了望,確定沒被人發現後,迅速抽身進來,胸前鼓鼓的,像是塞滿了東西。
“雨堂,你怎麼過來了?”看見少年進來,雨柔顯得有些興奮。
“姐,你餓了吧?”雨堂奔向雨柔的身邊,解開衣衫,掏出一包東西,打開錫紙,裏麵是些精致的糕點,雙手捧向雨柔的麵前,童稚般的眼神,“姐,快吃吧!”
雨柔默默地望著雨堂,心如千斤重,雨堂是二娘的兒子,卻一點也不像二娘,雨堂乖巧懂事,重情重義,姐弟倆的感情一向很好。為何,二娘也是女人,卻一定要把她送入火坑呢?
接過糕點,卻難以下咽,雨柔輕輕的撫摸著弟弟的額頭,“好弟弟,謝謝你,姐不餓。”
雨堂雙膝下跪,與雨柔跪在一起,一副小男子漢的氣概,語氣堅定地說:“姐,既然娘罰你跪,雨堂陪你一起跪,娘如果不讓你起來,雨堂也不起來。”
跪了一天了,爹都不曾來看她,還不如雨堂呢?雖非同一親母,身體裏卻也流著同樣的血液,雨堂的一片心意,雨柔心領了,可是,她怎麼忍心讓弟弟陪她一起受罰呢?
“雨堂,聽話,你快起來,你不能這樣,要是讓二娘知道了,她又該怪我了?”雨柔知道,雨堂是煙家唯一傳宗接代之人,爹更是視他如珍寶,二娘也是母以子為貴,處處擺高姿態,稍有不順,就大發脾氣,爹對她是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