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可以說,還清整個第三世界的外債和在10年間使其經濟得到恢複隻需比同時期世界上軍費開支的六分之一稍多一點的錢就行了。盡管如此,同這一巨大的經濟浪費相比,人力資源的浪費更為令人不安和痛苦,軍事工業禁錮著最大數量的學者,在人類曆史上沒有為任何事業積聚過如此眾多的人才。這些人才的本來位置應該在這兒,在這張桌子上,而不是在那兒。他們必須得到解放,以在教育和正義方麵幫助我們創造唯一能把我們從野蠻中解救出來的東西:一種和平的文化。
盡管這些驚人的事情都是千真萬確的,可軍備競賽一刻也沒有停止過。現在,就在我們用午餐的時刻,又生產了一枚新的核彈頭。明天,當我們醒來的時候,在富豪們西半球死神的倉庫裏又多了9枚核彈頭;隻要拿出製造一個核彈頭的經費,即使在秋日的一個星期天,也足以使整個北美洲尼亞加拉瀑布充滿檀香的味道。
當代一位偉大的小說家有一次曾經這麼自問:地球會不會是其他星球的地獄?也許還夠不上是地獄,而是這些星球的神仙們不知何年何月丟在偉大的宇宙祖國最邊緣郊區的一個村莊。但是,對地球是太陽係裏唯一有奇妙的生命的地方的日益增長的懷疑把我們無情地拖向一個令人沮喪的結論:軍備競賽是同智慧背道而馳的。
軍備競賽不僅與人類的智慧背道而馳,而且與大自然本身的智慧相悖,大自然的目的甚至連詩人的洞察力都是難以捕捉的。自從地球上出現可以看到的生命以來,大概又過了3.8億年蝴蝶才學會了飛舞,又過了1.8億年一枝玫瑰才開出豔麗的花朵,又過了4個地質年代人們才區別於他們的猿人祖先,學會了唱得比鳥兒動聽和為愛情而死。花費了那麼多金錢、付出了那麼多的心血、經過億萬年的時間創造的世界,隻要按動一下電鈕,瞬間便可一切化為烏有。在科學的黃金時代的今天,悟出這樣的道理對人類的智慧來講並沒有什麼值得引以為榮的。
正是為了避免這場災難的發生我們才來到這裏。無數的人在呼籲一個沒有武器的世界和一種正義的和平,我們和他們站在一起。簡而言之,即使發生這場災難,我們在這兒聚會也並不是全然無用的。爆炸之後再過上億萬年,再次經曆當今世界的全部演變過程之後,一隻凱旋的蠑螈或許會被作為新世界的最美麗的女人戴上花冠。靠了我們這些人,即男女科學家們,男女文學藝術家們,富有智慧的、愛好和平的男人和女人們,總之,所有我們這些人,那些應邀去參加夢幻般的加冕禮的客人們再也無須心懷我們今天的這種恐懼去出席他們的節慶了。我以全部的謙恭,也以全部的勇氣建議我們現在在這兒作出許諾,我們來設計和製造一個記憶的方舟,這個方舟可以戰勝原子“洪水”的襲擊。我們把傳送星球遇難者信息的瓶子扔進時間的大洋裏,以便使那時的新的人類從我們這兒而不是從蟑螂的講述中了解下麵的事情:這裏曾經存在過生命,生命中曾遇到過災難,發生過不公正的事,可我們也懂得愛情,甚至能夠想象到幸福。還要讓他們知道,並且請他們告訴世世代代的人誰是製造我們災難的罪魁禍首,以及那些罪魁禍首對我們的和平呼籲是何等地充耳不聞。這種呼籲本來是可以為人類帶來最美好的生活的,可他們用多麼野蠻的發明和為了多麼齷齪的利益把那美好的生活從宇宙中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