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誰知道獸的靈魂是下入地呢_M.尤瑟納爾(3 / 3)

此外,一種不同的理論即將為一些人所用,對這些人來說,動物不配得到任何幫助,沒有那種我們至少在原則上給予每個人的尊嚴。在法國以及任何受法國文化影響的國家,笛卡兒的動物——機器成為一種信條,尤其因為它有利於剝削和冷漠,也就更容易被接受。這裏,人們可以想一想笛卡兒的說法是否是在最低的水平上被接受的。動物——機器,當然是,然而人本身也不多不少正是一架機器,這架機器生產,安排行動、構成冷暖、饑飽等感覺之衝動和反應以及性的衝動,還有痛苦、疲勞、恐懼等,這一切動物的感覺是和我們的感覺一樣的。獸是機器,人也是機器,大概是害怕褻瀆不朽的靈魂阻止笛卡兒公開地在一種假說中繼續走下去,這種假說本可以為一種真正的生理學和動物學奠定基礎。而萊奧那多可以悄悄對笛卡兒說,倘若笛卡兒得以了解其《筆記》的話,極而言之,上帝本人就是“第一推動力”。

我略微詳細地談到了動物的悲劇及其首要原因。在問題的目前狀況下,在一個這一方麵和其他許多方麵我們的濫用都日趨嚴重的時代裏,人們可以想一想,一種《獸權宣言》是否是有用的。我滿懷喜悅地歡迎它,不過,一些好脾氣的人已經悄悄地說了:“《人權宣言》已經發表快二百年了,有什麼結果呢?不曾有一個時代更加集中營化、更趨向於人類生命的大規模毀滅、更準備好貶損人類這個概念,直至它的犧牲品本身。為了動物再發布一個此類的宣言合適嗎?它將——隻要人本身不改變——,和《人權宣言》一樣成為一紙空文。”我認為合適。我認為永遠應該發布或重申一些真正的法律,它們當然不會因此而多一些約束力,但總可以讓肇事者有做錯了事的感覺。“你不能濫殺無辜。”我們為之如此驕傲的全部曆史乃是對這一條法律的不斷的違反。

“你不要讓動物受苦,或盡可能地不要讓它們受苦。它們像你一樣,有它們的權利,有它們的尊嚴”,這肯定是一個很有分寸的訓誡;然而,在人的精神目前所處的狀態下,這個訓誡幾乎成了破壞性的了。那就讓我們破壞吧。讓我們反抗無知、冷漠、殘忍吧,它們常常被施與人,就是因為它們總是先在動物身上練手。既然什麼事情都要回到我們自身,那就讓我們記住,如果少些受殘害的動物,我們就會少些殉道的兒童,如果我們不是習慣於把垂死的牲口關進沒有食、沒有水的運貨車送往屠宰場,我們就會少些送某些獨裁者的犧牲品去死的打了鉛封的車廂,如果對殺戮的興趣和習慣不是獵人的特權,我們就會少些人作為獵物倒在槍口下。在可能的微不足道的範圍內,讓我們改變(若可能就改善)生活吧。